李雅芝還是不大能理解。

她和林舒玫是大學認識的，對林、齊兩家家庭情況不算深入，但她對林舒玫和齊嘉硯二人太了解。重組家庭、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兄妹，儘管沒有血緣關係，可這些年積累下來的親情難道都是虛無的嗎？

更何況他們家庭情況這般複雜。

李雅芝定定望著林舒玫，瞳孔微微發顫，「可是你們……怎麼可能……不可能會在一起的，不可能會結婚的。」她這番話不像是在勸她，反倒像是在告訴她事實真相。

「為什麼不行？可以的……」林舒玫避開她略帶審問的目光，自問自答。

李雅芝側偏著頭，去追看她的眼睛，「你爸爸媽媽知道嗎？」

「不知道。」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和家裡人坦白？」

「不知道……」

李雅芝第一次感受到情感會讓人失去理智原來是這麼回事。

「林大小姐，你什麼都不知道啊？就這樣在一起了？別和我說你們倆已經都上過床了？」

李雅芝向來說話口無遮攔，百無禁忌，還好她這句話聲音壓的低，不然周圍人又要投來異樣的目光。

林舒玫不是沒有考慮過，但迴避心理使然，沒次想到這些要面對的現實，她都會去找別的事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林舒玫嘆了口氣，緩緩開口：「反正沒那麼快坦白，我外婆這些日子身體狀態不好，入冬了，年關將至，家裡的公司事多活雜，不敢胡來。」

「你們兩兄妹這還不胡來嗎？」李雅芝只覺得荒謬，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而且是發生在好友身上，語氣雖沖話雖難聽，但她是有心想勸的，「你幼稚也就算了，你哥哥齊嘉硯也幼稚嗎？照顧妹妹照顧照顧著就到了床上？以後分手怎麼辦啊？」

李雅芝說了一大堆，林舒玫只能聽進去了她最後那句話，「為什麼一定會分手呢？」林舒玫不明白，為什麼不能是好好的在一起……

「因為……」

「33號！33號的客人！」叫號聲打斷了李雅芝，她站起身，怒其不爭看了仍然坐在那的林舒玫。或許是剛才自己的語氣不太好，林舒玫那雙杏眼跟蒙了層水霧似的，仰臉的模樣既可憐又委屈，叫人心軟。

李雅芝撈起她的胳膊往裡店內走，「先吃飯，填飽肚子再說。」

*

兩個人都沒什麼胃口，涮了滿鍋的羊肉和毛肚只吃了幾片。

銅鍋還在冒著白氣。

林舒玫低著頭，兩手拿著木筷子插在小碗裡攪和著麻醬，李嘉芝則是一邊夾肉吃一邊直勾勾盯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