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聞蟬久久沒有合眼。今夜莫名的冷,氣溫一定有降低,被子裡始終沒有熱度,渾身都泛著寒意。
她輾轉反側,製造窸窣的噪音,他紋絲不動,也不發怒,仿佛睡死過去。但聞蟬敢篤定,他絕對還清醒。
她只是冷而已,或者說在戳穿他的裝睡,所以她湊過去,漢已渡河。
周見蕖平躺,聞蟬低頭碰到他的肩膀,他還是一動不動,好似她在單方面撒嬌,得不到回饋。聞蟬暗罵他不解風情,不管怎樣,她已主動一步,他難道不想抱住她?她只是為自己謀得一個擁抱而已,絕無他意。
他似乎感知到她的心理暗示,抬起左臂撈她靠近自己,可他右臂又不肯張開,像一道小山橫亘在中間,她受阻,撞上他那隻僵硬的臂,無奈自己動手,完成一次搬山,枕上他的臂彎。
一切都是無聲發生的。周見蕖不想她講話,倘若她再敢問他童年之事,他一定會用一場性愛解決,即便他興致消滅許多。聞蟬同樣不希望他開口,他是會質問她為何投懷送抱,還是不解風情地講這樣睡覺他胳膊會酸,總之都不動聽悅耳。
現在就很好。
夜雨如傾,擊打著窗面,周見蕖怕是更難入睡了。聞蟬教他愛人如何相擁而眠,他產生索要更多的本能,側身將她圈到懷裡,徹底完成聞蟬偏愛的擁抱。所以她環上他的腰,像做愛時一樣纏住他,他亦收緊手臂,他們共同拆解掉最後的距離。
是撫慰,是依偎,靈魂悄然互訴,往事落花流水。
插pter 37
聞蟬睡得很好。她有不便與人言說的小癖好,許是幼時缺少媽媽的懷抱,導致她需要用漫長的時間彌補。她的感情經歷不算豐富,可歷經一段婚姻,不免對戀人產生悲觀的心態——男人都是如此,他們需要性,渴望金錢和地位,當愛情的新鮮期過後,總是變得平淡疲乏,應付地草草了事。
周見蕖是否也會如此?聞蟬想不到,他們是有今朝無明日的。
清晨,她以例行上班的時間睜眼,比前幾天起得早,還是沒能抓到周見蕖賴床,臥室只有她自己。梳洗過後下樓,他恰好剛落座,聞聲看她一眼,似乎驚訝於她今天起得有些早。
一位中年婦女從廚房走出,腰系圍裙,端菜上桌。那是張陌生面孔,比翁姐年長十幾歲,不如翁姐親善,看起來是周見蕖會雇用的人,擁有和他如出一轍的冷臉。
眼色倒還不錯,她見聞蟬露面,立即添上一副碗筷,擺放整齊,姑且算她做事利落。聞蟬一邊觀察一邊走進客廳,坐在周見蕖身旁發問。
「翁姐呢?」
他節省詞彙,給她做介紹:「你叫她啞姑。」
很顯然,翁姐已遭辭退。原來他知情,翁姐不敢打量他,便頻繁掃視聞蟬,目光讓她心虛,她甚至能夠聽到翁姐的心聲,翁姐驚呼:天啊,你們可是叔嫂,怎麼像已開始試婚?真是世風日下。
啞姑將一碟椰汁糕放到聞蟬面前,對上聞蟬的視線頷首打招呼,聞蟬瞭然,她是一位廚藝精湛的啞女。
椰汁糕賣相不錯,聞蟬立即品嘗,啞姑立在一旁等她指教,她略加克制,含蓄地點頭給出評價:「不錯,多謝。」
啞姑指兩下廚房,下意識比手語,聞蟬雖接觸過殘障兒童或婦女,完全不懂手語,下意識看向周見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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