靦腆內秀的如安似是被風雪解禁,笑聲清脆又爽朗,仿佛從未受過虐待,也從不曾有陰影。
也是,小小年紀,本就該如這滿地的白雪。
清清正正,乾乾淨淨。
陸明朝收回視線,側身看向屋內。
謝硯伏案,在一張刮洗的極其乾淨的羊皮紙上刻刻畫畫。
風透過半開的窗戶而入,撩動了謝硯高高束在腦後的長髮。
謝懷謙坐在炭盆不遠處,捧一卷書凝眉看著,手邊案桌上熱茶裊裊。
許是炭盆的溫暖,又許是熱茶的水氣,謝懷謙的小臉被撲的紅紅的。
大雪,讓一家人難得齊全又悠閒。
「娘親娘親。」謝靜宜肉乎乎的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邁著小短腿,朝著陸明朝走來。
沒走兩步,左腳踩右腳絆倒,摔進了雪裡。
也不見哭,爬起來拍拍襖子上的雪。
「娘親,我捏了一朵花花。」
陸明朝揣著暖手爐,推門而出,細細的掃去謝靜宜滿身的雪。
順著謝靜宜的小胖手指,看到了地上捏的活靈活現的花朵,笑著道「娘親的靜宜心靈手巧。」
花朵旁是謝如安一點點用雪堆出來的葡萄藤。
「玩累了就進屋子歇歇,暖和暖和。」
就在這時,似有馬車壓過雪棉的嘎吱嘎吱聲響起。
聲音,越來越近。
陸明朝斂眉,絕沒有人會選擇在這種天氣進山,所以十之八九是奔著她和謝硯來的。
不出所料。
落栓的門扉被叩響。
謝硯聽到響動,早已收起刻畫良久的羊皮卷,站在了屋檐下。
叩門聲不斷,謝硯和陸明朝對視一眼。
而後,謝硯抬腳沿著清掃出的一條小逕行至院門前,抬起了門栓。
「您便是謝硯謝郎君吧?」
「老奴是縣令夫人身邊僕婦。」
來人自報家門,規矩守禮,不見趾高氣揚。
謝硯暗自思忖,為首的僕婦髮髻綰的極其講究,穿金戴銀體面的很,應是縣令夫人身邊極得臉的下人,心中思緒百轉,面上絲毫不顯,微微頷首「在下確是謝硯,不知您所為何事?」
僕婦垂首,聲音含笑「踏雪尋梅乃人生一大雅事,夫人特於府上設賞梅宴,廣邀昌河縣文人雅士、女眷千金。」
「夫人聞令正在縣衙大堂上不卑不亢的風姿,心嚮往之,欲趁此良機一見。」
「謝郎君,這是請柬。」
僕婦從一旁丫鬟手中接過燙金的請柬,雙手捧給了謝硯。
謝硯長眉微斂,僕婦的話說的再冠冕堂皇情理之中,他也是不信的。
昌河縣縣令素來是無利不起早的性子。
而縣令夫人自是不敢也不能違逆縣令的意思。
這張帖子,怕是縣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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