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垚選擇了一賭。
來日,若謝硯和懷謙的大仇真能得報,義無反顧下注的陸垚就是驚天一賭,足以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而謝硯,有朝一日會去北地握兵掌權,增大這盤賭局的贏面。
一牆之隔。
夜風沾青衫。
陸垚倚窗而立,望著小院裡清寒又熱烈的兩株梅樹,神色肅然又堅定。
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人,實際上扎著最深的根,生著最旺盛的志向。
讀萬卷聖賢書,怎會沒有生民立命之志。
可陸明蕙的存在,意味著他的志向會一次次的折戟,最後沉埋黃沙。
莫說志向鬱郁不得展,怕是連性命都難保。
他和陸明蕙的舊恨,陸明蕙與陸家的舊怨,是他必須要直視應對的。
尋常路,永寧侯府的千金揮一揮手就能堵死。
他、陸家、只是螻蟻。
他不願,不想。
所以他賭。
陸垚知道,以謝硯的謹慎,那番話也是特意讓他一聽的。
否則,留在小院裡的隱衛早就露面了。
博一博,又何妨。
他陸垚,落子無悔。
就像朝朝所言,枝繁葉茂亭亭如蓋,也是無恙之基。
與其賭陸明蕙的心性仁慈,他更願意將賭注下在謝硯身上。
風挾著凜冽的梅香,裹著雪粒拍打在陸垚臉上。
伸出手指,捻起雪粒,安靜的注視著雪粒在指尖融化。
陸垚輕笑,眉眼五官瞬間鮮活。
仿佛清雅的水墨畫驟然上了顏色一般。
陸垚聽著一牆之隔的逐漸安靜下來的屋子,闔上了窗戶。
謝硯。
舒願。
能去之結伴通行,是他之幸。
陸垚並沒有刻意控制關窗的聲音,因而謝硯和陸明朝聽的清楚分明。
陸明朝無奈勾唇。
這就是陸垚的選擇。
良久,謝硯抬起頭,紅紅的眼尾,亮晶晶如碎星的眸子,一眼望到了陸明朝心裡。
「明朝,我不會衝動,亦拿陸家冒險的。」
陸明朝揉了揉謝硯的眉心「是生死相依。」
她信謝硯所說不會衝動冒險。
謝硯最衝動的時候早已經過去了,眼下是謝硯,是經歷漫長逃難,艱難困苦才勉強活下來的謝硯。
知道生的珍貴與難得,也體驗過死亡臨身的恐懼。
「阿硯,萬事萬物都是發展的,發展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也許,真就得償所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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