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的,一次痛苦,也會更深入骨血地伴隨一生。
沈泊原走後,許之湜剛開始每天都會問幾遍,他回來了嗎,和你們聯繫了嗎。
後來也不問了。某一天肖萍哭著從病房跑出來,許廣泰坐在她旁邊,坐姿挺拔,眉頭卻深鎖。
丁其知道,許之湜出櫃了。
再過小半個月,他接許之湜出院,許之湜整個人看樣子恢復得差不多了,丁其現在想想,他可真是想得簡單。
北京站未能演出,樂隊補貼了樂迷的大部分車票和酒店錢。
大概凝雨命不該絕,吉他手缺位,恰巧海鷗白的潘寧來了,於是他們籌辦全國各地的免費演出,安慰樂迷。
那幾場免費場,每一場都把樂迷的情緒拉到頂峰,凝雨也頻頻火得出圈,有不少大公司拋來橄欖枝。
這一切多虧潘寧的及時補位,也更歸功於許之湜燃燒自己生命般的唱法。
「你嗓子能行嗎?要不休息兩天吧,隔一段時間開也沒事。」丁其說。
「沒事丁哥,搖滾嘛,沙啞點兒不是更帶感。」許之湜跟他開玩笑,但那個時候他的聲帶就已經發炎了。
後來某一場演出,許之湜在後半場演出一直調耳返,安可之前要回後台,丁其問他是不是耳返有問題。
許之湜摘了耳返,又捂了會兒耳朵。
「丁哥,你剛剛說什麼?」他的眼神透露著不安。
丁其現在覺得老天爺大概沒捨得把人逼到絕路上。
「我說,你耳返是不是有問題,剛剛一直……」
沒說完,許之湜眼淚掉了出來,蹲在地上,雙手拍著腦袋。
丁其嚇得趕緊去抓他的手,許之湜抬起頭,哭得滿眼淚水,「我聽不見了。」
醫生說是由於精神長期處於高度緊張和焦慮引起的失聰,一併查出來的還有聲帶的損傷,醫生要求他立刻暫停一切工作,靜養一段時間。
丁其聽完覺得自己也要失聰了。也嚇得沒敢把沈泊原轉卡里三十萬的事情告訴他,並且決定保密撒謊一輩子。
他只記得後來翻那張卡的使用記錄,那幾個月染了六次頭髮,花了不少錢。
從那以後,他就變得高度緊張了,許之湜說沒事的他都得守在他旁邊兩天。
所幸許之湜沒讓自己沉在那個狀態里,積極配合治療。
接著凝雨的第二張專輯問世,那一年拿下了年度最佳搖滾金曲獎。
「還記得嗎,以前說要唱去北體。」丁其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笑意帶著滄桑,「那個勢頭其實可以開萬人場了吧,不過第二張專輯以後他又休息了很久。」
丁其還是佩服自己的看人能力,許之湜的確是他見過的最軸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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