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淺的杏眼倏然冷了下來。
他拉住凌晉,「晉哥,我們從那邊走。」
凌晉扶著他向與周記相背的方向走去。
身後突然起了一場熱鬧。
一個兵卒端著一盆血水走到周記身旁,看都不看,便向一旁潑去。血水濺在周記身邊,周記潔淨的衣袍霎時染上了血污。
周記轉身怒斥,「豎子無眼?」
倒血水的兵卒道:「哎呦!怎叫負傷戰士的血污了尚書令的衣袍?」
周記將袖一甩,「匹夫王淵,是連下屬都約束不住了嗎?」
兵卒反擊:「我們能為搶險而負傷,將軍愛護我們還來不及,豈忍加以斥責?」
周記倒是神情睥睨,絲毫不為譏諷所惱,「我不欲讓爾等污我耳目,王淵呢?」
兵卒立馬大笑起來:「將軍豈如尚書令得閒?將軍已率軍搶險,能來污尚書令耳的,也只有我們這等因負傷而不得不修養的閒人罷了!」
周溪淺在一旁看著,悄悄彎起了嘴角。
他在京城流落時也曾聽說,周記被人稱為雅相,只因他不事俗務,被奉為高潔。
他當時以為人們都瘋魔了,竟去追捧一個尸位素餐的人,沒想到在軍營,卻能聽到這樣一番痛快之言。
他渾忘了凌晉在側,嘴角愈發翹了起來。
耳邊突然傳來凌晉低沉的聲,「再看戲,便被你伯父瞧見了。」
周溪淺猛然回神,見凌晉墨眸中帶著戲謔,「親視長輩蒙難,必遭譴責,周小公子,還不隨我避一避?」
周溪淺先是一愣,緊接著露出笑容,他揚起臂,「那你抱我。」
凌晉抱起他向遠處走去。
周溪淺伏在凌晉肩頭,嗤嗤地笑。
凌晉在他腰上一擰,「目無尊長,壞得很。」
周溪淺笑得渾身發軟,「那你幹嘛不訓我?」
「又不是看我的戲,我訓什麼?」
「你那麼好,誰會讓你成為笑柄?」
凌晉托臀將他往上抱了抱,聲音有些無奈,「你呀……」
周溪淺圈上凌晉的脖頸,「晉哥,你真好。」
「我哪裡好?」
「你站在我這一邊,就是好。」
帶路的士兵遠遠地站在一處營帳旁向二人招手,凌晉抱著他向那裡走去,「尚書令對你不好?」
「嗯,但不要緊,反正我已經不是他們周家的人了。」
凌晉把他往上一顛,「那你現在是誰的人?」
周溪淺想了一會兒,鑽進凌晉懷中,咕咕笑了起來。
凌晉等他笑完,將他抱得略遠了些,「怎麼了?這般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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