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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梁惠還保持舉案姿態。冷芳攜不耐煩了,合上書頁,起身走到梁惠跟前,看他把頭埋得死死的,捏著酒壺的把手端起來,不甚在意地扔到地上。

酒壺碎裂,裡面清色的酒液溢出,香而不濃,雅而不淡的香氣在殿內升騰。

他漫不經心道:「我從不喝酒,陛下也許年老體弱,記性不好,記錯了。」

梁惠跪在地上,聽他的聲音冷淡無情:「你去回稟他,就說謝過陛下的心意,酒壺的聲音清脆悅耳,如聞仙樂。」

一揮衣袖,徑直走出大殿。

梁惠放下托盤,把衣袖捋至肘側,將酒壺的裂片一片一片撿起放回托盤中。餘下的酒液,他拿衣袖擦去,攜了沉甸甸的一身酒氣。

梁惠離開時,十一一直觀察他,想看他有無發怒的顏色,孰料從那張平靜得好像焊死的臉上,根本瞧不出他心底的想法。

剛剛殿裡發生的一切,他全看在眼裡,既為梁惠吃癟高興,又覺得冷芳攜如此隨意地欺辱一位權柄在握的內監,恐怕不好。

前朝舊事,十一知曉甚多。末年時宦官作亂,那位號為九千歲的太監性格古怪,一朝大權獨攬,便將從前只是責罵過他一句的宮妃挖眼拔舌,浸泡在酒液之中;又有許多內監操控權勢,害得闔宮諸人苦不堪言。

太監無根,性情大都偏狹陰暗,睚眥必報。

冷芳攜辱了梁惠,對天成帝的賞賜不屑一顧,行事恣肆,日後若被天成帝厭棄,恐怕下場悽慘。

……

那頭,梁惠攜一身酒氣與滿盤殘片回到太極殿。殿中傳來低語之聲,除了天成帝外,還有一名年老者,只一聲梁惠便聽出那是閣老湯沃。

他便站在殿外等候,穩穩地端著托盤,濕噠噠的袖子一點點滴水,殘餘的酒液在地磚上點出一道又一道濕痕。

自從被天成帝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後,梁惠再沒有往昔為大太監洗衣刷靴、倒茶奉迎的狼狽,遑論被人弄得衣袖髒污。太極殿侍奉之人,沒有痴傻的,看出來能令梁監如此狼狽卻又甘之如飴,定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也就沒有人自作聰明去替梁惠端盤。

殿內,除了天成帝與閣老湯沃,再無侍奉的宮女與內侍。

兩人商討的並非機密要聞,乃一樁某某官員買賣田地、傷人性命、不敬長官的舊案,只因引得當地民怨沸騰,遞來血書,又與湯沃一名心愛弟子有關,才惹得閣老親來請罪,實則打著先退後進的主意。

血書一事,嫌疑重重,湯沃一看便知與自己政敵脫不了干係。但他不能像個市井野夫般撒潑喊冤,揣摩著天成帝的心思,先認罪,再求寬容。

犯事官員難逃抄家滅族,但他那弟子須得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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