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十一聽了,一臉呆樣地望著他,好一會兒,磕磕絆絆地說:「我,我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
冷芳攜:「據我所知,你們刺客的手段極多,除了使刀劍鉤針,還有下毒驅使蠱蟲等等。」
十一狗狗一樣的眼睛眼巴巴地望他,有些羞慚道:「那些……我都沒學好。師兄們教了我好多回,沒學好就挨打,可我還是學不好。他們拿我沒辦法,就只能任我使刀了。」
難怪冷芳攜覺得他笨笨的,御前行刺,偽裝送膳太監,竟然沒想過在膳食里做文章,直愣愣地帶刀。原來是除了這個,其他的都不會。
便說:「以後你在外行走,便說是攬雀宮的侍衛,專侍奉我一人。」
侍衛也得有侍衛的樣子。
藥奴常年留在宮殿裡蒔花弄草,兼種些藥材,不常在外行走。現在來了十一,冷芳攜出行都帶著他。很快,闔宮上下知道攬雀宮裡有位高大的新侍衛,很得中貴人的喜愛。
知曉當日發生之事的人更瞠目結舌,為天成帝對冷芳攜的放縱和寵愛心驚不已。
再一次見到內監梁惠,是在一個薄暮黃昏的傍晚。天色將暗未暗,頭上的霞雲漫天連片,顏色由淺紫過度到深紅。十一很少有時間駐足望天,此刻看得有些痴了。
傍晚的涼風攜著花樹香氣,又送來一陣腳步聲。
那聲音極輕,極柔,像從水面掠過,只留下幾道微不可聞的漣漪。偏偏十一耳聰目明,很快挺直腰背,繃緊肌肉,警覺地看過去。
之前他與梁惠除了送膳時匆匆一個照面,便只有拿匕首刺他和被他踩在腳下的交流。這回十一才看清了這位權勢在握的大太監。
他一襲深青色的錦衣,踩一雙繡了團花的皂靴,容貌清秀俊雅,不像是太監,倒像個讀書人。
梁惠右手拇指上戴著一枚象骨扳指,兩手穩穩地端著漆色托盤,上面立著一個瓷白如月的酒壺,十一嗅到淡淡的酒香。
梁惠說:「我來給冷大人送酒。」
沒等十一反應,他就繞開走進大殿之中。
殿內屏風後,冷芳攜斜倚榻上,借著燭火看書。燈光映出他的影子,投在山河社稷的插屏上,顯得他身姿曼妙,更兼幾分煽情。
梁惠垂下眼,來到屏風近前,雙手舉案至頭頂,道:「陛下說現在暗香浮動,是品酒的好時候,差我特意送來陛下親手釀製、剛出壇的梨花酒一壺,盼與君共飲。」
榻上人恍若未聞,不慌不忙地掀過一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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