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雲嵐當然明白自己的身份,對她而言,無須與天成帝接觸,又能脫離越氏的苦海是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但偏偏牽扯進冷芳攜,每每想到他淪為帝王禁/臠,她便痛苦萬分,恨不得殺了狗皇帝而後快。
轉而,她又想著,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占著雲妃的名號。現在天成帝權勢在握,說一不二,冷芳攜與她都無法反抗,但人總會老去,世上從無千年不死的帝王,有朝一日他衰老了,亦或者薨逝呢?
那冷芳攜該如何應對?他不僅是朝臣,還是皇帝寵幸的中貴人,無論是日後繼位的太子,還是其餘朝臣,都不會容下他。
但先帝的妃子可以。
所以她忍下一切痛苦和憤怒,蟄伏著。
天成帝雖然不禁止他們見面,越雲嵐知道,因為他們身上的婚約,皇帝一定不喜歡冷芳攜與她多碰面,因此素來並不常聯繫,只有每逢佳節時才會設宴邀請冷芳攜。
筵席之間,她默默觀察著他,比之前清減了些,但面色紅潤,血氣充盈,顯然被天成帝養得很好。
思索再三,越雲嵐有心詢問他近來過得如何,話到嘴邊卻又頓住,不敢問出口——以冷芳攜的驕傲,被迫雌伏於人,受諸人鄙夷,還能維持平常心態已是殊異,難道她還能奢求他感到快樂?
因此她將一切擔憂和問詢都壓在心底,席間只與冷芳攜談論書畫間的雅事,企圖令他忘卻困窘的處境,稍稍感到快樂。這是她幻想過很多次的生活,只是時易世變,一切都不同了。
日頭微斜,再怎麼不舍,筵席也結束了。越雲嵐命人撤下殘羹冷炙,依依不捨地送別冷芳攜。
「貞哥。若你有事,隨時遣人來告知我。」
冷芳攜點點頭,道:「你也保重。」
越雲嵐送他到飛羽宮門口,看他坐上朱紅步攆,身影漸漸遠去,心口始終提著的一股氣泄走,溫柔的神情隱沒,變得冷然。
青果扶著她,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地問:「姑娘,怎麼不把那把摺扇拿出來?你為著這日準備了好久,怎麼不送給冷大人?」
越雲嵐搖搖頭,站直了身體,走回殿中。
「以我的身份,中秋送禮給他是在害他,有人不高興,他就會受到更多折磨。」越雲嵐咬牙切齒道,恨不能將口中之人嚼碎了吐出去,「我怎能因一己之私,讓貞哥受那等苦楚?」
床榻間的秘事,她雖然還未出閣,了解得卻不少。男女間行事尚且艱難,男子的谷道本不宜交/媾,受人侵入豈不更加困難痛苦?
何況宮闈之中,常有那等折辱人的秘藥和淫器。天成帝性情陰毒善妒,若因她之故令冷芳攜受淫刑苦楚,萬死難贖。
是以儘管每年她都精心準備禮物,向來只放在妝奩最底下,從不肯拿出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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