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是一位各方面都偽裝得像個溫文爾雅白月光,年紀輕輕就與愛人生離死別的死人。鄭白鏡與冷芳攜有過濃烈的愛,卻沒有過恨,更沒有感情變淡之後體面的告別。
一切都是那麼匆匆。
他們的感情還沒結束,就在戰爭的尾聲走向分別。
睡入封凍艙的前一晚,冷芳攜甚至還跟鄭白鏡交換了一個頗具溫情的晚安吻。
再醒來時,時移世易,故人都已遠去,只留下一片熟悉卻陌生的新天地。
冷芳攜來到第三區,看到中央屹立的高樓大廈時,心裡第一個想起的,一定是與他多年風雨走來那個人,他們既是信賴默契的夥伴,又是親密無間的情人。
哪怕身處鄭說的私人住所,眺望遠方巍峨高樓時,鄭說不信他不會想起鄭白鏡。
他的本體哪怕死了,也要通過各種事實和殘留物不斷提醒冷芳攜:不要忘了我。
而鄭說,本就是其中一個——看到一個擁有同情人一模一樣相貌,性格卻天差地別的人,冷芳攜怎能不會想起鄭白鏡,怎能不會在對比中回想起鄭白鏡的好?
該死。
該死!
說起他與本體的往事,自己倒變成了一個敘述偉大愛情的路人!
擁有鄭白鏡日記的鄭說,此時再回看那些自己從不放在心上,最多只是嘲諷幾句的愛情記錄,滿屏的字眼刺得眼睛生疼、鈍痛。
同一句話,隔天再讀又生出另一番滋味。
他如今為冷芳攜做過的一切,鄭白鏡也曾做過,甚至比他做的更多、更細緻。
鄭說很想擺脫鄭白鏡,但本體陰魂不散,他為冷芳攜準備早餐時,腦海里會閃過鄭白鏡在日記中用纏綿字眼記下的早餐吻,照顧冷芳攜口味細心搭配出的營養餐;他為冷芳攜按摩雙腿,雪白肌膚撞了滿目,頭昏腦脹之餘,卻立時回想起鄭白鏡曾長篇大論地記下他遍尋世界名醫得出的治療方案。
甚至在床上——
一時冷,一時熱,冰火兩重天的滋味讓鄭說想要發狂。
他的情緒再也回不到往昔的平靜鎮定,變得像個陰晴不定的瘋子,總是自怨自艾,一邊罵自己下賤,一邊卻恍若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主動湊過去當替身。
難以壓抑極端情緒的時候,鄭說甚至想過不顧一切,將日記里鄭白鏡的唾罵、詛咒,有關本體陰暗低劣的一切,全數在冷芳攜面前敞露。
揭露偽君子的真面目,讓冷芳攜明白,他心心念念的,為此把自己當成替身藉以懷念的情人——什麼白月光,不過是一灘臭不可聞的爛泥!
難道包裝在精緻禮品盒裡,就能變成潔白高貴的花卉嗎?
有好幾次,鄭說衝到了冷芳攜房門前,就差撞破兩人之間最後一扇門。
他到底停住了。
不為別的,只因為——要是冷芳攜認清鄭白鏡的真面目,反應過來自己被蒙蔽了這麼多年,由愛生恨,鄭白鏡已經是個死人,帶著所有美好的回憶變成塵埃,無知無覺當然不懼怕冷芳攜的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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