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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隻被拋棄在荒野的小獸。

洛越抬步走過去,伸手虛空摸了摸他的腦袋,掌心似乎還記得他柔軟髮絲的觸感。

她也……還記得,少年微微眯起的眼睛,舒展開來的眉心,像一隻被撓得很舒服的貓咪。

北風凜冽,春寒料峭。

少年獨自站在山巔,眺望城中的萬家燈火,書上說,這一天是團圓的日子。

但是他已經沒有可以團圓的人了,甚至祖父在這種節日也總是格外不耐煩見到他。

無論是耗費心思做出來的吃食,還是按圖索驥制出來的團圓燈,都只能引來他厭惡的一瞥,以及那句隱含著怒氣和倦怠的「出去」。

他早就明白自己是不受歡迎的。

他被流放到這座孤山上,與頑固的磐石為伴。

如果有家人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那麼這裡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囚籠,關押了他和祖父兩個人。

洛越站在他身邊,扭頭看向垂眸不言的少年人,忽然曲臂將他抱在了懷裡。

他們之間隔著錯位的時空,永遠觸碰不到彼此的溫度,擁入懷中的也只有深冬的冷意。

但是她知道,他還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哪怕已經學會把一切情緒埋藏於心,哪怕已經對人間溫情喪失了渴望,哪怕已經明白了自己從來都是孑然一身,他也需要偶爾有人抱一抱他。

城中升起的團圓燈像極了璀璨的煙火,將他漆黑如深潭的眼眸染出一點暖黃,仿佛可以暫時驅散那團繞著他打轉的落寞寒風。

她忽然想起,他似乎很喜歡過節,喜歡和她一起擠在院子裡的小木桌前做亂七八糟的吃食。

原來他只是想要有人陪著,想有……一個家。

大雪封山,白幡獵獵。

那個不苟言笑又嚴厲異常的老人也成了祠堂中的一個牌位。

晏深戴孝跪在靈堂中,一瞬不瞬地盯著木牌,眼中毫無波瀾,仿佛那雙眼睛已經成為了一片乾涸的湖泊,在湖水被蒸乾後,露出底下皸裂破碎的泥層。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流過淚了。

那些熾熱濃烈的情感也隨著淚水一起被埋藏於心底,只余白茫茫一片的寂寥底色,像外面鋪天蓋地的大雪一樣,慢慢化成水,慢慢消失無蹤,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

披著大氅的中年男人等在廊下,仰頭看雪,直到晏深走至身側,他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溫和道:「沒事的,阿深。舅舅還在,以後舅舅來照顧你。」

晏深一頷首,沒再多說什麼。

二人並肩順著抄手遊廊往前走,男人時不時慈愛地看少年一眼,一舉一動都端得十足的慈長風範。

洛越卻想起了許久之前的那個夢,想起了那個浸染著少年鮮血的看台。

她想要拉住他,想要不顧一切地把他帶走,想要把他期許的都捧到他面前。

可她什麼都做不到。

因為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是他遇到她之前所經歷的日日月月。

她走馬觀花般在夢境碎片中遊蕩,看到他在深夜裡無數次握緊那把銀鎖,看到他日益消沉的目光,看到他血流如注的傷口,看到他一次次倒在冰冷的高台上,看到他在血泊里嗚咽著叫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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