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返感受到了季知軒的不安，他的手繞過對方肩頭，輕捏後頸，「家裡莫名其妙多出一個人來，真的很不適應，但是你真的很乖。」

「你來的當天就幫我解決了剪輯難題，你還記得嗎？」

季知軒沒說話，他眨了眨眼，倒是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當時就在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別看你當時一臉蒼白，話也不怎麼說，行為舉止也奇奇怪怪的，可本事到也不小。」

季知軒停止了眨眼，他睜著眼看著齊返，聽著這話總感覺有點兒不對，不過，又好像是在誇他，他便沒有反駁。

「後來，感覺我倆好像有了一種奇怪的默契，你在家裡呆著，家裡就有燈，就好像有個人會等我回家。雖然我表面上有些不耐煩，但是我心裡還是很渴望的。」

「以為自己習慣了孤獨，不需要別人了，其實是我害怕其他人來了又走，我又要重新適應孤獨的那個狀態，我便索性告訴自己不需要了。」

「不是矯情，是媽媽走了之後，那個屋子裡，沒有人的狀態，才是我的安全區。」

季知軒聽聞，皺了皺眉頭，眼裡流轉著關切，他在默默地聽著齊返分享他的心路歷程，齊返願意說，他便願意聽。

「後來，我們的關係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在我無法掌控的範疇之中，越行越遠，我知道了你表象下藏著的愛意，那一刻，我還是在懷疑你是不是要搞事情。」

「沒有人能這樣喜歡一個人，至少我沒有接觸過這樣喜歡一個人的方式，你讓我感到有些害怕，也有些陌生。」

「在感情的範疇里，當時的你對我來說，甚至有一些麻煩，可是責任牽到了我們，我一直以為我對你的關心全部都是出於我的責任心，所以我把我的感情隱匿起來了，用責任來合理化它。」

「但是，問題是逃避不了的，今天不解決，明天又會冒出來，所以，把我對你的感情歸類於責任後，我壓抑了我的欲望。」

提到欲望一次，季知軒便想到了什麼，他的目光下移，從齊返的鎖骨，瞥到了齊返的胸膛，緊接著挪到了腰腹間，剎那間，兩眼一黑。

「專心聽，別亂看。」齊返用手遮住了季知軒的雙目。

可季知軒沒有閉眼，他眨著眼，睫毛在刮擦著齊返的掌心，有些癢。

「我去看了醫生，檢查完後，說我並沒有器質性的變化，然後，我......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季知軒聽到這，他安靜了，他的眼睛不在眨，連呼吸都停滯了幾秒。

齊返察覺到了季知軒微妙的情緒變化，他認真道：「我說這些不是要讓你有負罪感，不是說我的經歷都是因為你，而是我想告訴你，季知軒，我也在努力接近你，你要相信我對你感情。」

「我想過，我是不是變成同性戀了，我一開始對此也有些抗拒，不過，後來我想明白了，我的特定對象就是你，從來都是你，季知軒。」

「你剛剛在碼頭問我的那些話，我當時又沒好意思答，我總是會在感情中害羞，沒有你那麼遵從本心、不能夠大膽的表達內心。」

齊返說到這，他忽然勾了勾嘴角。

他想到了季知軒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那個大膽示愛的季知軒，受挫後又小心翼翼把自己藏起來的季知軒，得知感情是存在後又欣喜若狂的季知軒，還有現在肌膚相貼的季知軒，是如此的鮮活、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