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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果斷將匕首遞了過去,刀刃朝著自己,刀柄放到她手裡,「——拿好。」

火光倒映在柳葉一般的刃鋒,他手中的匕首如有生命一般,殺氣騰騰。

鄭來儀顫抖的手一松,匕首「噹啷」一聲掉在地上,隨之落地的還有兩串斷線珍珠般的眼淚。

她紅著眼,感覺自己沒用到了極點:「不、不,我不敢……」

最後叔山梧還是放棄了留她一人的打算,嘆口氣將匕首收回懷中,陪她在洞中待到天亮,等泰叔尋回方才離開。

她那時望著叔山梧縱馬離去的背影,眼神中的留戀不舍連泰叔都察覺出了。

單純無知的小白兔,為無情冷血的中山狼而迷惑。

想著前世在這洞中發生的一切,鄭來儀的手指下意識摳進手邊的木匣箱蓋雕鏤的花紋中,唇角的自嘲一閃而逝。

……

「姑娘一直抱著那匣子,是什麼值錢物事?」

鄭來儀抬眼看向篝火對面,少年狹長上挑的眼尾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不是,只是些帳簿。」

她倒是沒說謊。這一次隨泰叔回蓁州清點老家生意,這紅木匣子裡裝的都是自家莊子和鋪面的帳簿。

這些年北邊戰亂頻仍,江南嶺南一帶偏安南境,百姓富足安樂,生意一直都未受過什麼影響。上一世他們得知叛軍攻進中州,許久都恍惚覺得戰事如同天方夜譚。

叔山梧若有所思:「還未請教姑娘姓名?」

「區區賤名,不足掛齒。」

他聽出對方沒有過度交談的意願,也不以為意:「姑娘膽識過人,實在謙虛了。」

鄭來儀心中一凜,見他始終注視著自己,深黑的瞳孔中帶著審視。

「女兒家遠門都不曾出過幾回,何談什麼膽識,郎君取笑……」少女神色一派淡然,手指卻在看不見的地方攥緊。

叔山梧同樣靠壁坐著,姿勢比她懶散許多,他左手握刀,將信手削下的木頭扔進火堆,見鄭來儀一動不動似在出神。

他咧了咧嘴,一揚手中的匕首:「姑娘似乎對我這把刀感興趣?」

鄭來儀視線緩緩移向火光中男人的臉。

他眉眼間的態度尚未經過太多浮沉,鋒銳有餘,城府尚且不足,試探之意明顯得很。

她輕笑一聲,一手捧著心,慢慢地道:「怎會?看到這些刀刀劍劍的,把人嚇也嚇死了。」

她的聲音清凌凌的,讓叔山梧驀地想起那回千里奔襲後,冰山腳下捧起一抔初春的碎葉河水,入口時唇舌觸及尚未融化的冰片,涼意轉瞬即逝。

他的手下意識摸到腰間的水囊,反應過來水早已喝完,又默默收了回去。

「姑娘是荷州人士?」

鄭來儀搖頭:「只是家中有長輩在荷州。所以郎君是真的準備去荷州求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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