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來儀瞥一眼吳庸身後身披鎧甲的兵士:「嚴節度來隴右就藩,也給將士們帶來了棉衣,除去涼州本鎮的士兵,各支州的配給也當過兩日就到了。不知瀚州這裡,兵力幾何?」
吳庸看了一眼鄭來儀,眼神中帶了幾分琢磨,語氣依舊恭謹:「回稟貴人,瀚州軍現有兵力三萬,大部分駐紮在城外軍所。」
「三萬兵力,在本道各州縣中,算不得兵力雄厚的。」鄭來儀點評道。
吳庸頷首:「貴人明鑑。瀚州軍半數來自投降的鶻兵,還有少部分圖羅人,自叔山……副使鎮壓此地暴亂後,又從涼州遣調了一部分兵馬,是以瀚州軍的組成,比較複雜。」
鄭來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這樣的州縣,似乎不該由胡人為首將?」
吳庸神色微動,察覺到鄭來儀的注視,垂首道:「此話貴人說得,我們身為下屬可說不得。」
鄭來儀一笑揭過,問道:「瀚州馬場離這裡遠麼?」
「官舍在城西,馬場在城北,略有些距離。貴人今晚好好歇息,明日下官安排人送您去馬場。」
鄭來儀點了點頭,跟在引路的小廝後面穿過遊廊,邁步進正院前腳步一頓。
「吳大人,瀚州馬場現養有多少馬?」
吳庸面露為難,訥訥道:「……下官慚愧,眼下州府剛接管瀚州馬場不久,戰馬具裝尚未清點完畢,只有個概數。」
鄭來儀微微皺眉,瀚州馬場為隴右境內規模最大的官家馬場,護劼任羈縻州都督時,歷年入京歲貢都要上報戰馬數目。這吳庸司掌瀚州馬政,卻連個數目都說不出來,實在糊塗了些。
她擺了擺手:「我只是隨便問問,吳大人不必在意,早些回去休息吧。」
吳庸鬆了口氣,立即整了整衣袍,向鄭來儀拱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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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臥房裡早早熄了燈,鄭來儀躺在榻上,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她總覺得那瀚州別駕吳庸言辭閃爍行動詭異,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外面颳起了大風,颳得門扉窗扇吱呀作響,隱隱有狗吠聲遙遙傳來,在這樣的夜晚讓人不由自主地心慌。
鄭來儀索性坐起身來,扯了件衣服披上,走到了窗邊。
這下聽得分明了些,不止犬吠聲,似乎還有雜亂的腳步聲,窸窸窣窣,似有人群在快速移動,刻意地壓低了動靜。
她當即轉身,動作迅速地穿戴整齊,束好一頭長髮,將妝檯上的一支金簪收在袖中,走到大門正對著的胡床前坐下。
突聞頭頂有動靜,鄭來儀警覺抬頭,緊閉的門扇上出現一個倒懸的人影,她心猛地跳了起來,便聽見外面響起聲音:「小姐,是我。」
鄭來儀攥著的心微松:「進來。」
一身黑衣的戎贊翻身入屋,反手迅速將門闔上了。
「外面出事了?」
戎贊抬手擦去額頭的汗,說話聲音尤帶著喘:「那個吳庸果然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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