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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嬤嬤但笑不語,只指了指門外,道:「二爺不急,老夫人今兒有樁事要當著二爺的面處置。」

說著見院口進來幾個悍厲的婆子,為首兩人腰身半尺寬,滿臉橫肉,手臂微微抬著,押著一個穿褐衣褐褲,頭戴東坡巾子的小廝。

程之簡心下一跳。

「二爺且來瞧瞧,可認識此人?」秦嬤嬤輕笑著。

此刻正是黃昏,金烏漸墜,晚碧輕升,滿院子的霞光流彩,映照在十幾個出來瞧熱鬧的鶯鶯燕燕身上,一時香粉撲鼻,只覺這玲瓏的小院都逼仄起來,竟恍生了幾分勾欄院落的綺麗和馥郁。

眾人抬眼瞧著,只見那小廝雖一身男衫,卻自鬢處垂下兩綹鴉羽似的烏髮,隨風輕動,淒楚堪憐。再看這眉眼,妖嬈艷麗,身段前凸後翹,山巒似的掩藏在寬大的褐衫中。

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院子裡泰半女使都早被程之簡沾了身子,見此情形,便有那按捺不住,自覺被拋棄的小女蹄子們捧著臉唔的一聲哭出了聲,「二爺,您說好只疼奴婢一人的。」

一時滿園珠翠,梨花帶雨般戡亂起來。

程之簡哪裡還顧得上哄人,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顫顫叫了聲:「嬤嬤。」

秦嬤嬤瞧也未瞧他,只嘲訕笑笑,道:「人老了,不中用了,只知道前幾日二爺風塵僕僕回了府,卻不知原來竟還帶回來這樣一個可人兒,平日裡進不得內院,便穿著小廝的衣衫四處招搖,這不正正在二門邊上硬闖,驚擾到了老夫人。」又轉過頭注視著程之簡,道,「二爺,您尚未成親,若就攏了這勾欄里的小蹄子進府,傳入未來岳家耳中,只怕日後新婦過了門,夫妻之情也會白白叫這賤婢離間,二爺的手是執筆的手,不可沾染這些髒的臭的,這料理人的事便交給奴婢來做。」

她自袖中取出一張文契,「老夫人自然知道同窗的情面不好駁,既這美人是那轉運使家的三郎君所贈,自然便是簽了買賣文契的,老夫人已經托人將這文契要了來。如今這人既成了咱們府上的,買賣起來也方便的多。」

程之簡跳起來說不,紅著眼眶道:「嬤嬤,她雖是個賤籍,可出淤泥而不染,再說她自清明書院起便侍奉我,一晃三年,盡心盡力,嬤嬤不妨松鬆手,我,我自去同老夫人說,待過了春闈娶了親再納她,這半年我將她送出府,安置在外面,定不叫人傳出去。」

秦媽媽說不可,「二爺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什麼安置在外面,這話也是渾說的,哪有好好的郎君沒成親,便弄個外室出來的。」

一揮手便吩咐身後的婆子去取板子來,臉色灰敗的『小廝』早在之前便受了幾個婆子連番磋磨,手腳上都是淤傷,自進來院子便呆呆滯滯的,這一下終於回過神來,掙扎著傳來一陣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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