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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包紮好傷口,勉強前來應差的程瀟唬了一跳,道:「主子。」

程之衍長長出了口氣,「我真是昏頭了,竟忘了他同官家的父子之情。」

幾個心腹校尉都有些失望。

這些證據是他們的兄弟拿命搏回來的,可目下看來,即便呈給陛下,陛下也未必會有所處置。

程之衍道:「謝家三郎同宋世安聯手,先以契構陷,後又以軍威迫壓百姓,圈地斂財,簡直罪不容誅。可謝家要那麼多錢做什麼,西北便是再費銀兩,費的也是國庫之銀,一筆一筆皆有帳可查,什麼人是御史台和刑部查不得的。」

是太子!

程之衍萬萬沒想。

他尚能回想起,一個時辰前,他藉由那些證供上的證詞推敲出原委,所有證據矛頭集體指向謝家三郎時,他心裡是什麼感受。

並非恐懼,亦非震怒,只覺荒謬。

是啊!荒謬。堂堂一國儲君,國之禮器,重於泰頂,卻做出這般鬼祟無恥之事。

可他無法將這些證供呈交上去,他遲疑著,若這些證據入了垂拱殿,卻石沉大海該當如何?

憑著他同乾德帝那點微末的交情,根本不足以讓他相信,巍巍皇權下,一個皇帝會為了區區幾個富紳而將自己的兒子推到人前。

生平頭一次,程之衍頓生挫敗之感。

他沉思片刻,忽起身踱步至案前,抬筆懸腕,恣意揮毫,未幾,民意難為四個風骨蒼勁的大字霍然現於宣紙之上。

程之衍丟了狼毫,墨跡即在紙面暈染開來,污了一手骨字。他目視前方,平靜道:「將這些證供謄寫,即日起,暗中於燕京全城發放,我要諸位堂官、萬戶百姓,人人都來瞧瞧咱們這位太子殿下的嘴臉。」

三日後,天公大作,烏雲壓頂,自晨起便下起雨來。

謝君瀾在一片酸風慘雨中踉蹌進了門。

因風勢實在太大,吹落了門前懸掛的氣死風燈,燈籠浸在雨水中,下人一時也沒收起,他進門時還踩了一腳。籠內竹骨濕滑,差點摔倒,幸好身旁為他打傘的小廝扶了一把,顧不得滿身濕濘,當場便發作起來。

待鐵青著臉到了上房,謝二夫人便迎了上來,「老爺,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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