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深接旨後不敢耽擱,見過了父親便立即快馬加鞭趕往駐地,在半路碰到杜雲瑟,帶了他一程路,讓杜雲瑟比預計早到了幾天。
「文先生被軟禁在自己府上,除了不能出行,不能與外界通信,其他方面與以往無異,你可以放心了。」吳深說著,去看路邊一個罩著雨棚的香火攤子上的東西。
「就算不親自去,也讓我買些祭品,聊表心意。」
吳深見慣了好東西,不太看得上漳縣攤子上粗糙的香火紙燭,眼睛掃了一圈,只有擺在正中間的手畫的祭紙勉強入眼。
「這種祭紙——」吳深突然頓住。
吳家被抄家後一貧如洗,吳深被任命為總旗時,和任命文書一起送來的還有十兩銀子的安家費,他怕家人受苦,離京時全交給了父親,此時身上只剩下三百多文錢,是預備著一路上用的盤纏。
吳深以京城的物價估算,覺得這種手畫的祭紙少說也得七十文一張,再買些紙錢和瓜果,沒有一百文拿不下來。
杜雲瑟知道他的底細,「你如今囊中羞澀,不必買這些,有心就好。」
吳深覺得臉上沒面子,非叫來攤主問,一問嚇了一跳,被他看上的祭紙一張居然才賣十五文。
「這是今年賣得最好的祭紙,兩三天就賣出去了三百多張,明天是清明的正日子,估計還能再賣不少,我們東家這兩天一直守著畫師出畫呢,您再不定下,今天剩下的貨可要賣完了!」
攤主說話的功夫,就來了一位富家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一口氣買了六張祭紙,說是要給祖宗們一人燒一張。
吳深驚訝地問杜雲瑟,「雲瑟,你老家物價怎麼這麼低?」
杜雲瑟搖頭,漳縣請人畫圖的價格在五十文左右,他也不明白這種祭紙為什麼賣這麼便宜。
「給我來兩張,再挑好的紙錢和瓜果包上一包,你們的筆墨在哪兒?」
吳深借用攤子上的筆墨寫好祭紙,把打包好的東西一起塞給杜雲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舒了口氣。
他和杜雲瑟認識幾年,關係不錯,如今兩人都被太子結黨疑案波及,更是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吳深為人最講義氣,他覺得就算手頭再困難,他也於情於理都該買些祭品表示一下心意。
「對了雲瑟,你家裡現在還有什麼人啊?」杜雲瑟一向沉默寡言,吳深之前都沒機會問這些事。
「我父親是獨子,母親是外省逃荒來此的,祖父母去世多年,家中只有幼弟幼妹,還有未婚夫郎。」
「你已經定親了?」吳深挑眉。
杜雲瑟平靜地說,「六年前家母為我定下的,一直在我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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