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幀道:「陛下登基多年,這些問題都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從前兩科會試、殿試考題便看得出,全都和這幾個問題脫不開關係。如今陛下愈發著急,這幾年的政令便能窺出一二,陛下必希望能夠從明年的春闈中選出可用之才。
明年會試第一場考題是陛下所出,雖說三場並重,諸位考官亦會略偏重第一場。殿試又是陛下親考,自是繞不開這些。
你不及京中子弟或官宦子弟,無法如他們一般對這些事耳濡目染。你亦年少,不及其他舉子歷過那麼多事,見聞多。這些都是你不及旁人之處,若想壓過旁人,文章上就要琢磨透這些事。」
說得有理,這是他的短板。
李幀朝小窗外瞥了眼,道:「譬如這運河,如今深秋,運河水位下降,咱們乘坐這種商艫,已經是航運的極限了。再大載重再多的大船,運河託運不起,甚至擱淺。有的河段受限更多,問題如何解決?
加寬河道也好,清理淤泥也罷,抑或解決支流等問題,最後還是繞不開錢。
無錢運河治理不了,運河治理不了,漕運不能大開,漕運不大開,國庫無法充盈,其他事亦受阻……」
李幀說了許多,俞慎言坐在一旁仔細聽著,心中琢磨。
待李幀說完,他亦沉思許久,最後不免心生疑竇,「李夫子怎會對這些事如此知曉?」
他身在排雲書院,每日接觸的人皆是談論此,加之明年參加春闈,尤為關注這些。李幀無心科舉,卻還關注這些事,說得頭頭是道。
李幀自嘲笑道:「人閒著就容易多想。」
「不止如此吧?」
李幀未答,玩笑口吻道:「我說的都是紙上談兵,但春闈文章往往就是紙上談兵。」
俞慎言對這句話很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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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談了許久,直到下半夜,聽到窗外有細小沙沙聲。李幀側耳靜聽,聽不真切。
俞慎言亦若隱若現聽到,李幀的艙房在甲板下一層,靠近船尾。他聽二弟說了那批私鹽處理的事,猜想應該是此事。剛剛門外有人走過,想來就是在巡視是否都已經入睡。恰巧當時兩個人沉默在想事情,皆未出聲,想必是以為他們入睡了。
不一會兒聲音沒了。
俞慎言在李幀的房中又多逗留一炷香時間,聽到艙中沒有任何動靜,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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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後,俞慎言坐在甲板上看運河兩岸風光,順便想著昨夜和李幀所談之事。明年春闈對他來說不易。
船主沈路走過來,笑道:「俞公子,想什麼如此入神?」
俞慎言回過神,起身施了一禮,「沈老闆。」然後看了眼運河,回道,「想著運河之事。」想到對方常年行船,在運河上跑,對這條河上的所有問題必然清楚,便打開話匣子問起相關之事。」
沈路請他坐下,和他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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