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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智按捺住自己的動作,認真解釋:「我是覺得你的字好看,想要一張用來臨摹,你好兇。」

花澗大概也想到了沈亭文簽在租房合同上的狗爬字,沉默片刻,報復似地抬筆將最後一點底色鋪了:「這是行書,不建議新手練,你可以從米字格開始,再換田字格口字格。」

「想要練筆鋒的話,記得再買幾支2B鉛筆,中性筆練不出效果。」花澗補充,「十塊錢夠全套,比我的畫便宜。」

明明是很簡單的詞,連在一起就能讓沈亭文大腦原地斷連:「啊?」

「我的意思是,」花澗說,和善無比,「沈老闆的字,從頭練也不過分。」

沈亭文被一刀扎中痛處,捂著心口要死不活地攤回去了。花澗少了人打擾,心情相當不錯,甚至還在等顏料乾的間隙里泡了壺清茶,給什麼都不懂的房東好心分了一杯。

花澗其實也不懂茶,最多能喝出一點微小的口感差距。偏偏沈亭文給點陽光就燦爛,愣是要追著花澗問茶葉怎麼樣,吵得花澗想把他關屋裡去。

但這樣的喧鬧對花澗而言反而是很少見的,他小時候沒什麼可交流的同伴,到大學以後,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願意出門或者與人交往。對於各種社交場合,他應付得來,但也僅僅停留在應有的禮節上。

很多人最開始可能會因為他恰到好處的禮節認為他是個好相處的人,但時間多一點,就能明白其中的冷漠和敷衍。

他不是一個可以深入交往的人。

花澗覺得沈亭文有些吵,在此之餘,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

沈亭文平時不怎麼關注其他人的情緒,但處在各色各樣的人所構成的社會,要說完全察覺不到氛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敏銳發現,花澗原本還算好的心情,在說話間慢慢低落了下去。

窗外的雨又大了兩分,「唰啦啦」的聲音不絕於耳。垂絲茉莉吊在檐下,被飄斜的雨珠打得不住搖晃。

屋子裡開的是地燈,不夠明亮,這會天色更暗,乍一眼過來,一片沉寂。沈亭文沉默了一會,終於不太受得了了,起身去把燈拍亮了。

花澗回頭看他。

「太暗了,眼睛累。」沈亭文說,邊走邊把領口的紐扣扯開一顆。花澗凝視他片刻,視線淡淡垂落下去。片刻後,他走到櫃檯邊,摸出筆記本撕了一頁。

這張紙再遞到沈亭文手裡的時候,上面寫了三種不同的字體,無一例外,都是「沈亭文」三個字。

沈亭文一怔,繼而笑出聲。

而這一笑導致的結果,就是花澗的臉色更難看了。趕在花澗拿出裁紙刀抹他脖子之前,沈亭文舉著紙,忙不迭跑了。

第 7 章

花澗做事的時候,雖然會投入百分百的關注,卻很少出現忘記時間的程度。他擁有現代人極少擁有的悠閒與浪漫,同時又有著許多人難以擁有的自控力。這兩者在某些意義上完全相反,但同時出現在花澗身上,似乎也不是什麼會讓人驚訝的事情。

到了午飯時間這件事,就是花澗提醒沈亭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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