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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兒,我不希望自己成為你的束縛。」沈亭文側回身,聲音低悶,語氣反而是從未有過的平靜,他說:「如果這是你的答案的話。」

他俯身撿起那份贈與合同,展開不小心被摧折的角:「那麼它是我送你的最後一件禮物。無論現在還是以後,我希望它至少可以給你一定範圍內選擇的自由……」

我希望你能理直氣壯、毫無負擔地對我提出要求,能夠全身心地信任我,如果註定做不到的話,那我希望你能無所顧忌地做出自己想要的選擇。

沈亭文搖頭,將合同放到床頭柜上,默不作聲收拾好其他文件,最後按滅另一側的床頭燈。但在離開的前一瞬,他依然回過了頭,說:「對不起,花澗。」

門把手咔噠落鎖,花澗定定地盯著不知何處,直到連地毯上的花紋都變得模糊,才仰起頭,可他抬手擦了半天,臉上仍然乾乾淨淨。

第 37 章

沈亭文翻來覆去,毫無睡意。

夜晚在他的輾轉難寐中被拉長到難言的程度,拉出嘲哳的風聲。他盯著黑暗中看不清的窗簾,在某個瞬間忽而開始想,他現在和花澗到底算什麼關係?

談婚論嫁沒有談攏的情侶?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前男友?花澗要是不想理人,那自己是死皮賴臉繼續住在這裡,還是暫時搬出去避嫌?

可不管怎麼想,沈亭文總覺得那些形容太表面太輕浮。他和花澗之間隔著更深層、更難以形容的東西,像是隱於海面之下龐然的冰山,找不到明確的起因。

花澗給他的那點特殊,不足矣他成為花澗堅定的被選項。

沈亭文默然坐在黑暗中,額頭抵在膝蓋上。靜默中時間無情流淌,將他的回憶倒帶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清晨第一抹光透過玻璃落在窗簾後,沈亭文才如夢初醒,煩躁地抹了把臉,起身洗漱。

他知道自己最後不免衝動,一份贈與合同將他們之間的餘地逼得幾乎分毫不剩。短時間內,花澗估計不會太想見他。可當他推門走出房間,向一樓望去時,猝不及防就撞進了花澗的眼睛裡。

依舊是那雙眼,目光平靜,仿佛什麼都沒變。他與花澗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花澗穿著駝色風衣,戴著菸灰色圍巾。看見他的時候,極其溫柔地向他笑了一笑。

漂亮,清冷,生人勿進。

一切都那麼熟悉,連帶花澗房間腳邊的行李箱。

沈亭文恍然,本能地向前走了一步,險些一踉。

可能這半年花澗還是讓他過得太安逸了,連爭吵都未曾有過。即便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不快,第二日沈亭文總能在桌邊見到他。久而久之,他開始順理成章地認為,花澗即便對他若即若離,但至少認為這方寸之地屬於他。這種想法太過根深蒂固,牢固到昨晚鬧出那麼大的矛盾,他想的也是自己暫時搬走,而不是讓花澗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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