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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夏跟泓綠兩人跟進了殿,但只得在側廳里等候。

稚陵跟著小太監進了第二重門,過此門,是即墨潯一貫練劍的春風台。

稚陵抬眼看去,遠處春風台上積雪灑掃得乾乾淨淨,漢白玉的檯面上,玄衣的少年天子正一柄一柄抽開兵器架上的寶劍觀看。

玄衣勁裝,身姿挺拔,筆立在潔白天地里格外顯眼。

他側顏如削,烏髮高束,玄袍上繡著燦金長盤桓的圖案,朔風大雪中,袍擺獵獵鼓動。

此時,他手裡抽開一截寶劍,劍光折射著雪光,閃到稚陵的面前,才叫她驀地回神。

她剛想邁步過去,躊躇著,不敢未經他的允許直接上前去,也不敢叫他,怕壞了他玩賞名劍的興致,便乾等在廊下。

方才在殿外不覺冷,這時候卻覺得絲絲冷意沿著袖口領口蔓延著。稚陵暗暗往袖子裡縮了縮手。

就這樣靜靜等了一會兒,台上人終於放下了最後一柄劍,才轉過身來。稚陵的目光一瞬不移地跟著他身影,他下了台階,步上迴廊,迎面走來。

步履從容,愈來愈近。

玄衣少年眉如墨裁,目若朗星,練劍過後,汗水浸濕了鬢髮。

稚陵已回過神,抿了抿唇,跪下行禮:「陛下萬安。」

即墨潯步子微頓,但並未停下腳步,自然而然從她身側過去,稚陵已看不到他的烏金靴,才聽到朔風聲中有淡淡的磁沉嗓音傳來:「起來吧。來,替朕更衣。」

稚陵微微垂眸,站起來,跟隨他進了殿中,再進到寢殿,吳有祿在這裡候著,即墨潯擺手叫他退到門外。

寢殿裡博山爐燃著幽幽的沉香,香氣瀰漫,宮人們都退下了。

他的呼吸尚劇烈起伏著,衣上沾滿風雪,他隨意地抬手撣了撣。

稚陵靠得近了,即墨潯呼吸間的氣息便灑在她跟前,四周仿佛涌動著噴薄的熱氣,熱得她耳根子都燒起來。

即墨潯張開手臂,由她抬手熟稔地解開了他的玉腰帶,捧著腰帶輕輕掛在一旁檀架上,再解開外袍的系帶。她做來小心翼翼,唯恐碰到他的身體,令他不高興。

「手怎麼傷了?」

即墨潯突然發問,稚陵的指尖一顫,下意識要收回,但被他問了,已不好收回。

稚陵垂著眼,輕聲說:「昨夜點燈添燭時,被燭淚燙到……。」

她卻覺即墨潯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並不言語,她要繼續解他的衣裳時,他才幽幽說:「真是這樣?」

稚陵心頭一跳,這時才緩緩地抬起眼睛,冷不防與這雙漆黑的眼睛四目相對,她微微張口:「臣妾……確是如此,不敢欺瞞陛下。」

她心慌意亂,怎能說早間在煲百合羹的時候,因為想著程繡入宮的事情,一時走神,才燙到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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