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帳是軍機要地,她不能久留,可回到母親和她暫住的營帳時,卻不見母親在。
第二日她才知道,母親送她去了即墨潯的身邊,沒有回營帳,而是出了軍營,——跳江自盡了。
她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跳江。
明明……她已經找到了靠山。
也許是母親想讓她看著更可憐一些,索性捨棄自己的性命,好讓即墨潯更憐憫她,——這是旁人眾說紛紜的說辭。
她冥冥地想,也許是因為父親已經戰死,母親不願獨活,如今,她未來已有了倚仗,母親便可安心陪父親而去。
原本團圓美滿的一家人,在短短一個月里,只剩下她一個。
父親的志向,母親的希望全然成為夢幻泡影,消逝在滾滾的江水裡。
但戰事尚未結束,即墨潯休整一夜後立即要發兵直取召溪,不能容趙國的軍隊喘過氣來,因此,今日需急行六十里路在召溪城外紮營。
她服侍他穿上他的金甲,鎧甲很沉,她幾乎抱不動;他的槍也很沉,她試了好幾次,終於被他自己接過去。他說:「會騎馬嗎?」
她一愣:「妾身不會……殿下要帶我一起麼?」
他淡漠地擦拭著銀槍,說:「我不會再回宜陵。攻下召溪之後,就回懷澤,自要帶你一起。」
她的確不會騎馬,所以被他拉上馬,他坐在她的身後,懷抱她拉著韁繩,身下烏黑寶馬箭一樣離弦而去,她害怕地閉著眼睛縮在他的懷裡。
耳邊,是千里浩蕩的風;迎面,是生疼凜冽的雪。
快馬疾馳六十里,傍晚時分,在雪林里遭遇了趙軍的埋伏,無數枝冷箭向他們飛至,她睜大眼睛望著破空而來的寒箭,險些以為這就要葬身此地。
不想,她被一隻手緊緊箍住了腰身,耳畔除了風聲箭矢聲,還有鏘的一聲,銀槍揮過,迎面來的箭矢盡數折地。
即墨潯的沉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怕,就閉上眼。」她沒有閉眼,在他懷裡,極小聲地說:「有殿下在……妾身不、不怕,……」
他說:「好,那你看著,看我斬了賊將的人頭。」
黑馬遽然調轉方向直衝過去,她來不及看清,銀槍格擋著流箭聲此起彼伏,震得她腦瓜嗡嗡作響,卻沒有一支當真射中他們。
再之後便是他一槍搠進趙軍將軍的胸口,沒了將領,剩下的趙國士兵紛紛投降。
銀槍的尖頭沾著血,從尖處直流,流到了紅纓上。
四下里血色染著茫茫大雪,視野之中,紅白交錯,血腥氣瀰漫著。
這樣的景象,她很害怕,只是在他問起時,仍然強裝著鎮定說,不怕。
她曉得即墨潯欣賞她怎樣回答,她便會怎樣回答。她想,她不能被他厭惡,被他丟下——她現在只剩下他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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