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即墨潯眉目間有一重淡淡的疲憊色,進殿來後,她便自發地淨手薰香,如往常般,替他按揉起穴位。
他斜倚在羅漢榻上,微微闔眼,但並未說話,任她按揉好一會兒,才抬起了手按在她手背上,示意她坐下。
他眉眼雖含倦色,不過看向她時,仍舊點著舒朗的笑意,挽著她的手問她:「近日身子怎樣?可有不適?」
其實,他雖然忙了些,但御醫每日呈來承明殿的脈案,他都要抽空過目,稚陵的身子如何,他自然清楚不過。
稚陵垂眼說一切都好,又見他伸過手來,輕輕撫了撫她的小腹,漆黑的長眼睛在燭光里似閃過無比柔和的笑意,說:「……聽說孩子會動,怎麼朕沒摸出來?」
稚陵笑了笑,說:「太醫說,要四個月才能感覺到。」
「噢。」即墨潯倒像個懵懂的孩子一般,稚陵端詳他的神情,委實鮮少見到他這樣柔和溫情的神色,不免心中一動。
抬眸之際,即墨潯那雙漆黑鳳目眸色也暗了暗,不自覺中,呼吸一重,修長的手慢慢挪到了她的下頷,輕輕一勾,叫她抬起了臉。
室內燭火潦倒,他的臉頰近在眼前,被一旁燈樹照得忽明忽暗,漆黑濃密的長睫,小扇子一樣投下陰影,拂在她的臉上。
他吻住她的嘴唇,但力度不重,仿佛在緩慢優雅地品嘗著甘冽的滋味,稚陵卻被他這般輕柔的動作弄得呼吸紊亂,睜大了烏濃的眼眸,一瞬不瞬望著他瞧。
他吻了一會兒,鬆開了手指,稚陵又在旁邊急促平復著呼吸,這才想起來問他:「陛下怎麼愁眉不展,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
即墨潯單手支頤,墨般錦袍洋洋灑灑鋪滿羅漢榻上,仿佛一片被打翻的墨水,間或是兩三星昂貴精緻的刺繡的光,在銅燈光芒里,如一片沉沉的寒潭上,黃昏時分泛起的粼粼光明。
他眉目深擰,良久,拉著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淡聲說:「鍾宴病了。」
稚陵一愣,心裡突然忐忑,不知他怎麼要提起鍾宴來——此外,鍾宴怎麼病了?
靜默的片刻里,即墨潯的目光幽幽掃向這小案上陳放的寶藍釉梅瓶,瓶中是新更換的兩支瘦白梨花。
他說:「朕這兩日在朝中,費了些力氣,總算叫那些人閉嘴,南征一事,主戰的占據上風,一切向好。武寧侯世子鍾宴,朕觀察他許久,此次南征,原屬意他父子為主帥。怎知他突然臥病,……」
稚陵聽他頓了頓,英俊淡漠的眉眼間陰翳愈重,抬手捏了捏眉心,她立即又識趣給他按揉了一番。
毫無意外,他整張臉都繃得極緊,顯然鍾宴這個病,恐怕是出乎他意料,更令他煩惱不已。
稚陵稍微一想也能明白,偏是這個節骨眼上,鍾宴生了病,豈不是叫旁人都覺得,上天不贊成大夏南征,以此作為警示,乃是個凶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