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潯又道:「除此之外,司天監又奏報說,天象有異,紫微暗淡。太廟裡的官員奏報什麼牆現裂縫,貢品腐爛……,竟還把此事扯到了列祖列宗身上去了!」
說起此事來,他嗓音益發冷冽深沉,儼然是動了怒。
那些異象,稚陵知道即墨潯一向不放在心上,也不怎麼信。然而旁人用來大作文章,鼓動人心,便不可以不為之煩惱了。
鍾宴好端端的病了,委實是不逢其時。
稚陵思來想去,輕聲問他:「陛下可差遣太醫過去探望了?」
即墨潯應了一聲,修長手指還在無意識摩挲著她的手背,薄薄的繭刮蹭過細白手背,叫稚陵仿佛覺得被刮蹭的不是手背,而是心頭。
「朕遣了太醫去瞧了,也賞賜了藥材。太醫回來說,鍾宴這是心病——心病,朕能奈何他麼!」他頗是煩惱,一雙長眉擰著,臉色更是發青。
好不容易物色好了的主帥,這會子掉鏈子,短短時間裡恐怕找不到第二個更合適的。
稚陵自己猜測過緣故:乃是即墨潯的一些舊部,荊楚世家並不贊成南征,所以他才千挑萬選擇了異軍突起的武寧侯父子,作為新的勢力培養。
稚陵說:「心病?」
這心病說來話長,即墨潯是不知具體緣故的,只不過犯病的時間格外巧合,就在他向朝臣宣告了稚陵懷有身孕那幾日,鍾宴竟就稱病告假了。
稚陵一聽,心頭卻是震了一震,難免自作多情想到什麼。
譬如,想到那個上元夜裡,鍾宴拉著她手腕,在參天古樹的陰影里跟她剖訴的衷腸。以及那句因為即墨潯到來而沒有說出口的,他不告而別的原因。
稚陵微微發怔,引得即墨潯手間動作一頓,問她:「稚陵?」
稚陵恍了恍神,這才微微一笑說:「陛下,鍾世子的心病自然可醫,至於司天監所奏報的天象異常之類,也並非無解。陛下不妨前往法相寺,親自祈福,……」她靠近他,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低聲說,「祈得吉兆,堵住悠悠之口。」
即墨潯漆黑眸中微現出了詫異色,卻又陷入深思中,約莫在揣度此法可行與否。這並不算什麼高明的法子,但向來是歷朝歷代屢試不爽的好方法。
稚陵又道:「陛下還可聲稱夜裡做夢,夢有長龍入懷一類的祥兆。」即墨潯聞言,輕輕點頭,但眉頭剛舒,便又蹙了蹙:「可鍾宴病了,為之奈何?」
他雖可編造些吉兆以應對別人呈報的凶兆——卻不是大夫,怎能治他?
稚陵指尖蜷了蜷,微垂眼眸:「不如……陛下前往法相寺時,加特恩,為鍾世子求一個平安。」
即墨潯微微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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