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不害怕他,但面對一個陌生男人,到底有些緊張,縮在錦被裡的手不自覺中攥緊了被角。
元光帝輕哂:「難怪朕從未見過你。」
稚陵已經記起了在沛雪園中的記憶,對他這麼一句話,自然而然地生出些聯想。若不是今日陪魏濃來赴這賞花宴,她何以會碰到他?又何以被錯認成了他的亡妻,從而生了些誤會來……
此時她預感很不好,忐忑不已,乾脆直說:「陛下怎麼在這?……這是哪兒?」
爹娘嬌慣長大的,多多少少有些嬌縱的性子,稚陵情急之下,素日的禮數也就忘在腦後,她只擔心他下一句要說這裡是宮中,他將她擄過來了。
眼前人目光幽深莫測,嗓音低沉溫柔,但總有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朕救了你。幫人幫到底,自然在這。這裡,是剪霜樓。」
稚陵轉瞬想起早間,她攀到假山石上探看太子殿下的行蹤,意外摔下去,的的確確被元光帝救下來。一想到此事,她臉頰發起燙來,不由自主地又攥了攥手指。
她垂下眼眸,十分客氣知禮道:「多謝陛下那時救我……」她頓了頓,急忙又抬眼問,「那……陽春呢?白藥呢?」
她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她們,這斗室之中,只他們兩人!?
她臉色微微一變,再看著即墨潯那張臉,他注視她的視線晦暗莫名,含著淡淡的笑痕,聊勝於無,不過嗓音仍然溫柔,道:「她們就在外面。要她們進來麼?」
稚陵咬著嘴唇,點點頭。
他溫聲說了個「好」,便起了身離開,她聽到有門開合聲。
透過床帷,依稀看到他離去的背影。
莫名熟悉。
元光帝這些行徑,叫稚陵有些迷糊不解,怎麼跟外人說的不一樣?不是說他是個……極冷血無情,陰鷙冷漠的帝王麼?
更不解的是,陽春和白藥兩人進來時,眼觀鼻鼻觀心的,不約而同都沉默著,連素來聒噪的陽春,這會兒都閉緊了嘴巴。兩人到了床邊,稚陵連忙問她們發生了什麼,白藥偷瞄了眼門外,只搖搖頭,壓低了聲音說:「姑娘暈過去了,就一直歇息在剪霜樓。……已經戌時了。」
「魏濃呢?」
白藥說:「魏姑娘就在樓下。」
她頓了頓,似有點心虛,「姑娘放心,之前已經去了信回府上說了情況,不過夫人今日去了陸府做客,相爺又在文華殿值守,沒做主的人,還是薛平安駕了車馬要來接姑娘回去。但姑娘遲遲未醒,長公主便做主讓姑娘先留下休息,等姑娘醒了再說。……大夫此前來過了,只說姑娘是氣血虧虛,耗費了精神,今日天氣又冷,才暈倒的。」
稚陵聽後,大致曉得了來龍去脈,翻身下了床,整飭衣裳,白藥幫她穿好這一件接一件的衣裳,梳妝打扮一番,稚陵望了望鏡里,竟不顯半分病容蒼白,臉色反而紅潤潤的,讓她奇怪,又問:「大夫開藥了麼?」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