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般明媚的春光中,饒是冰冷淡漠如元光帝,他這副近乎完美的身軀,也仿佛是觸目明亮、觸手柔膩的白瓷——倘使沒有胸前那道橫亘自脖頸到肋下的傷口,或者說,倘使那道傷口不在汩汩冒血的話。
她看得愣住了,一時不知是該離開的好,還是該叫人過來幫忙的好。她甚至忘記捂著眼睛,望著那傷口冒血時,臉色頓時嚇得蒼白。
她活了這十幾年,都沒見過這樣猙獰可怕的傷口,即使那回在洛陽,幫著太子殿下他包紮傷口時,雖然知道他是重傷,不過夜色深深,也不曾望清他的傷勢。
現在,即墨潯那道傷口卻是大剌剌地暴露在陽光之中,讓她看得一清二楚。
稚陵呆了一瞬,反應過來之時,二話沒說,扭頭便要走,並想著,她還應該快些去叫人來,他傷得看起來快要死了!
毫無意外地,被即墨潯不緊不慢地叫住:「薛姑娘。」
稚陵冷不丁被他看穿想法,腳步生生釘在了原地,半回過頭,正見即墨潯漆黑的眼里映著明晃晃的日光,臉上的神情卻一變再變,末了,唇角微微一勾。
只見他肌肉賁張的手臂上搭著一幅白紗,不急不緩地走上了岸。
他絲毫沒顧上他每走一步時胸口那傷滲出的黑血來。那血一縷一縷淌下來,在他精壯的胸腹上,像一筆接著一筆在他身上勾勒出垂直的殷紅溪流。
稚陵才硬著頭皮紅著臉開口:「……陛下?」
即墨潯這個衣衫不整的樣子,比上回在沛雪園見到的還要美上幾分,身上又兼具成年男子特別的成熟氣質,比起剛剛在沛水之濱所見眾人,更富魅力——不過他赤著上身,毫無遮掩,稚陵委實沒法多看他幾眼,低垂下眼睛,連眼角餘光都不敢亂看。
稚陵這時候才想起,這園子的主人,不會就是即墨潯罷!怎麼也沒什麼禁廷侍衛看守,只一位老婦人,害她以為只尋常人家,就這麼直直進來了!
若知是他的園子,她怎麼也不會追著風箏進來看看。
現在,風箏……說起風箏,她倒又抬眼逡巡一番,天穹上數隻風箏仍自在遨遊著。她暗想,雖面對這般緊迫的情勢,她竟依然不忘惦記著漂亮風箏……。
收回目光之際,稚陵瞥見即墨潯他赤著雙腳,已走到了臨水處一尊略矮的太湖石旁坐下,正垂著眼睛,緩緩地鋪開了先前搭在臂彎的白紗,徑直將白紗布仔細貼在傷口處,一道接著一道纏緊。
稚陵看他一聲不吭,不過眉頭微蹙著,神色十分專注。但是只要想一想,那樣多血,怎麼可能不疼?她走也走不得,立在原地不知不覺愣愣看了半晌,愈看愈覺得疼。
她乾脆還是挪開目光,低頭將懷裡這一捧快要蔫了吧唧的蘭草仔細翻看,打發時間。<="<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