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潯一定不想旁人知道,他身上有這樣一道堪稱致命的傷,從而減少被人藉此謀害的風險,故不讓她去叫人過來。至於很多時候在宮中都見不到他,或許……也正是避在這裡養傷?
她自顧自想了許多,甚至想到此前他還救過她——此時雖不情不願,但還是勉為其難地過去。
大約是看她模樣十分不情願,即墨潯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他想,若是從前……他受了大大小小的傷時,她會極溫柔地替他敷藥換藥,包紮傷口;不會這般不情願,不會這般為難……。
稚陵抱來了他的衣裳,目光仍牢牢地避著他,現下恨不得有一條地縫讓她鑽進去,離這男人這樣近,近到他周身的龍涎香氣和著血腥氣一併鑽入了鼻腔里。
饒是已儘量避開目光,可餘光里仍可掃見:他近在咫尺的身軀,精壯結實,每道陳年舊傷,仿佛都印證著他一統江山的豐功偉績。
稚陵連呼吸都放輕了。人對於英雄,多少都會欽佩,即墨潯十六年前用區區四十幾日便攻下金陵收復江南千里沃土,一雪先朝之恥辱,毫無疑問,他算得上大夏的英雄。
他什麼也沒有說,抬手接過衣裳,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便要自己穿上。
稚陵見狀,忙地要退回到老柳樹處,即墨潯卻忽然又沉沉悶哼了一聲,額角不知是未乾的水,還是剛剛滲出的汗珠,豆大的水珠沿著稜角分明的臉龐滾下來。
稚陵看得心驚膽戰,他像知道她所想,嗓音雖啞,但還是儘量溫柔地開口:「若是害怕,就閉上眼,不要看。」
稚陵雖想嘴硬一句說她不怕,可這畢竟太假,她想她現在的神情,怎麼也不能稱得上「毫無懼色」,只得說:「還好。」
她見即墨潯終於忍著疼穿好了衣裳:「那,勞煩薛姑娘了。」稚陵微微詫異,反應過來他指的是替他系一下系帶。
她咬了咬唇,這會兒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在此逗留太久,有些著急了,還是當真擔心即墨潯的傷,抑或是她看著即墨潯穿衣困難,自己好心泛濫——她緩緩上前一步,蹲在他面前,幫他繫上了束著腰的雪白絲帶,挽了個漂亮的結。
「多謝。」他頓了頓,稚陵抬起眼,恰見即墨潯長睫低垂,漆黑的長眼睛一瞬不瞬望著她,唇角仍舊是一勾淺淺的笑,說不上多麼溫柔,但素來冷峻如他,這樣的笑意,已然難得。
他徐徐起身,稚陵忙不迭向後一退,他目光一暗,倒是不動聲色,拾起了她剛剛放在石頭上的蘭草,另起話頭,問起:「適逢上巳節,薛姑娘也是出來踏青遊玩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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