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淑心裡惴惴,但自然信太醫的醫術,將信將疑著,也只好遵照醫囑,沒有再進禪房裡打擾稚陵休息。
魏允也在旁勸道:「薛夫人也該好好休息才是,快四更天了,明日才好照料姑娘嘛。」
他心裡七上八下的,好在長年擔任龍驤衛尉的職位,跟著陛下,練就了一身無論做什麼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好本事。剛剛他胡亂與周懷淑繪聲繪色描說了一番,鍾宴鍾侯爺夜叩城門,驚動了陛下,陛下體恤相爺值守理政的辛苦,便特命他率領太醫和護衛數人趕來法相寺。
說完,周懷淑卻問了一句鍾侯爺現在何處。魏允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焉能如實告訴她,被十來名龍驤衛攔在了山門處。
他只道:「許是太累了,已回府歇下了。」
周懷淑道:「的確要多謝魏都尉你和鍾侯爺了。要不然……我們家姑娘……唉。」
門外長廊上漸漸沒有了聲息,確實沒有人影晃來晃去了。眾人是人困馬乏,多半歇下了。即墨潯靜靜聽了良久,久到這一盞蠟燭燒到盡頭,陡然熄滅。
世界陷入一片微明的幽藍里,一切像蒙著塵般模糊不清,天色將明,但月光仍舊從窗間照進靜謐的禪房。
他借著月光看到她朦朧安靜的臉龐,依稀可見眉心的那顆痣,點在雪白如瓷的臉上,月光流過,臉龐像是暈出了白釉的柔光。
呼吸很均勻,這時候,難道是他的錯覺,好像比起剛剛那樣輕的呼吸聲,現在聲音已重了許多。
他探出手去,幾次三番想碰一碰她的臉頰,指尖卻止於毫末寸厘處,躊躇著收回手。
若是從前,只要是些微的動靜,她早就醒了。
此時,他既怕她長睡不醒,又怕她驀然醒來。
法相寺中清景無限,門外的茂盛草木里,蛩蟲鳴聲如織,不絕於耳。夏日炎熱,山中的夜晚,因為門窗緊閉,無風穿堂,更是悶熱。他自己已汗流浹背,胸前的傷口浸濕了汗水,隱隱作痛。
他坐在床沿,便那麼長長地注視她。從前不知,原來什麼也不做,只是看著……也這樣幸福。
怎知下一瞬就聽到稚陵嘟囔著,模糊囈語:「好熱……好熱啊……」
一面說,一面踢開了蓋在身上的薄毯。
即墨潯初時一愣,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原來早浸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他立馬起身,放輕腳步在小小禪房裡四下尋覓一陣,終於,在積灰了角落裡找到一把舊蒲扇出來。他仔細擦了灰塵,便坐到床頭,替她搖起扇子。
舊蒲扇齒缺不全,但好在送風輕柔涼快,她極快又安穩地睡下似的,他沒有再聽到她喊熱了,他再探手一試,額頭的汗水漸漸消去,他替她別好了一縷黏在臉頰的髮絲,這般近距離地望著她睡顏,心裡十分滿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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