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設著一張羅漢榻,中間檀木小案,只見玄服帝王單手支頤,懶洋洋坐在榻上,似在等候她來,一雙漆黑深湛的長眼睛,含著晦深莫明的淡淡笑意,一瞬不瞬望著她,嗓音磁沉:「薛姑娘,坐。」
目光在他對坐處輕輕一點,稚陵並沒太客氣,依言坐下,見小案上陳放著一整套的茶綠玻璃杯具。
這些年,玻璃器在大夏朝已不算什麼太稀罕的東西了,但這種宛若天上星散的彩色玻璃器,連她也沒有見過,不禁頓時看愣了愣,伸手剛要碰一碰,猛地回了神,戀戀不捨收回手去,心道這再好看,也是別人的東西。
雨聲蕭瑟中,才聽元光帝他眸色幽深,問:「薛姑娘連日告假不來,是病了麼?」
稚陵支吾著,不想他要問這個,幸好之前有所準備,便立即掩著唇角咳嗽了兩聲,西子捧心狀嬌弱道:「確是病了——」
她睜著水光瀲灩的黑眸,看元光帝他十分自然地拿了玻璃盞,斟了七分滿,綠液瑩瑩,很好看,不知是什麼。
即墨潯斟好後,推到她面前,她心虛之下,順手接過綠玻璃盞後,立即抿了一口掩飾心虛,卻未察覺即墨潯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還是故意躲著朕?」
稚陵動作一僵,霎時嗆得真咳嗽起來,一張小臉嗆得通紅。
即墨潯下意識地伸手想給她順順氣,堪堪頓在半空,僵硬著轉改成去握緊他的玻璃盞。
等稚陵好一些了,後知後覺發現這綠瑩瑩的玩意兒是酒,辛辣和酸甜滋味久久不去,這是和剛剛嘗過的葡萄酒很不同的滋味,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卻不由皺了皺眉,盯著手裡玻璃盞,一時不知該不該再喝下去。
若有別人在,也就罷了;但此時,只他們兩人在樓上,連剛剛還侍立在旁的幾名侍女和太監都默默無聲退下了,陽春和白藥更不必提,被攔在了一樓。倘使又像先前一樣,喝酒後頭暈眼花,怎麼好呢?
因此,她緩緩將玻璃盞握在掌心裡,只端詳這玻璃器的精緻,但未再飲。
儘管……她得承認,她有些喜歡這青梅酒。
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似曾相識之感。
不僅是這酒的滋味,還有青梅的酸甜……打碎的琉璃器,碧瑩瑩的嶄新玻璃瓶……唔,頭有些疼,她眉心漸漸皺起來,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像一股腦湧進她腦海里,又剎那間空白一片。
什麼也沒有剩下。
她怔愣著,聽著綠紗窗外潺潺雨聲,抬眼望去,霧茫茫一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雨幕下草木翠郁的顏色,像洗盡鉛華了的美人。
雨中一隻白鳥急掠過了虹明池的水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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