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濃也伸長了脖子看那封賜婚聖旨的內容,讀來讀去,一來是覺得陛下他文采原來也不錯,二來,這賜婚旨意上云云華辭中有一行說,「既聞納吉禮得吉兆」,魏濃想著,此前拒絕了陸承望提議的緣故乃是他覺得不吉利,現在占卜得吉,才改變了心意,看來,陛下也不似傳言之中所說的不敬鬼神,反而十分相信。
但此時,儐相拿著從陸家給的鑰匙,怎麼也打不開這木匣上的銅鎖。
眾人目光聚在此處,這位儐相試了十來次,都以失敗告終,不得已低聲詢問陸太尉和夫人如何是好。
連稚陵在蓋頭底下,也察覺出周遭氣氛的不對。
鍾夫人皺眉說:「這鎖……再試試其他鑰匙呢?」
連陸府管家也拿出一長串鑰匙,挨個地試,沒有一把鑰匙能打開。
眾人心急如焚,稚陵悄悄問陸承望怎麼一回事,陸承望亦低聲回應:「……阿陵,沒什麼事,只是鎖著庚帖的木匣子打不開了。」
大家急得冒汗,兼是七月夏天,悶熱難解,各自汗流浹背,礙於大貴人在場,誰也不敢失儀。
稚陵想了想,輕聲同陸承望說:「不如現在重新寫一對庚帖?列祖列宗開明達理,不會因此生氣的。」
陸承望正覺有理,便要吩咐人去辦,誰知此時,堂中驀然響起一道磁沉幽冷的聲音:「不必費事。」
隨著話音落下,便是寒劍出鞘之聲。接著,元光帝抬手,那柄寒光凜冽削鐵如泥的長劍,劍刃一閃,鏘的一聲,徑直斷開銅鎖。銅鎖啪塔掉落,未曾損傷這檀木匣子半分。
只聽眾人莫不倒抽一口涼氣,甚至還有的摸了摸自己的頸子。這切鐵切銅如砍瓜剁菜,這劍該多麼鋒利,若是用來殺人,……只怕也輕而易舉。
元光帝淡然收劍入鞘,注視那隻木匣,見儐相還愣怔原地不敢動彈,一道目光掃了過去,說:「還愣著?」
儐相才顫顫巍巍,上前來打開這隻木匣。
眾人猶未從剛剛元光帝的挑劍中回過神來,這時候,只見檀木匣子大開,裡頭赫然是兩張燒得不成樣子的庚帖。
一張是陸家公子陸承望的,只餘下了姓名;另一張是薛家姑娘薛稚陵的,只餘下了一角,無論是姓名還是生辰八字,全成了一片灰燼。
眾人微微譁然——這,這納吉禮上,難道發生了什麼!?
否則,庚帖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可是大大的不吉,甚至稱得上是大大的凶兆啊!
眾人各自愣怔唏噓時,卻聞元光帝他似笑非笑,手扶在了劍柄上,溫聲問陸太尉道:「這便是陸卿所言的大吉麼?」
眾人一聽,嘴上雖沒有一個敢言的,可心裡卻都忽然明白了什麼——只怕是前幾日納吉禮上,分明是凶兆,可陸家與薛家都將此事壓了下去,未曾泄露風聲。
誰知百密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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