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淡淡,仿佛只隨口一問,卻也叫繆娘子本就劇烈跳動的心臟跳得快出嗓子眼,她急忙要應聲,誰知道——被她母親一拉衣角,她母親向她使了個眼色,繆娘子那句話堪堪卡在了喉嚨里,沒有說,只是掩著袖口,低低地哭起來。
「哭什麼?陛下問話直說就是!」
那尊門神一樣的冷麵侍衛揚了揚下巴說道。
繆娘子撲通一聲跪倒,梨花帶雨哭道:「回陛下的話,這幾日確有人擅闖進來,民女攔他不住,他,他還強搶了這宅子裡,娘娘的首飾。」
「是誰?不曾告官?」元光帝身側的白面侍從連忙續問她。這可是天大的事啊!誰膽敢私闖此地,甚至搶走娘娘的東西?那不是不把陛下放眼裡麼?
繆家母女彼此對視一眼,自知道告官是她們不占理,便搖搖頭說:「那是個外地來的男人,威脅民女,民女不敢報官。……」
白面侍從忿忿:「好大的膽子!」
卻看陛下半晌無言,只眉頭蹙得深,看向他,只一個眼神,他心領神會,三兩步上前道:「娘子認得他麼?娘子帶路,我自和太守大人去把他捉回來審問。」
繆娘子感激涕零說:「大人,我知道他們住哪裡,……」
他們這廂說著話,抬頭看時,陛下身影早已不在原地,大抵是上樓去了。
繆娘子暗自又覺得自己這番梨花帶雨略顯失敗,不過這小侍從瞧著也有幾分貴氣俊俏——只是在路上探聽到對方乃是小太監後,死了心。
她並不知鍾宴他們搬出客棧了,到客棧時,她一改往日橫行霸道不講理的形象,變得謙卑可憐,反倒讓看熱鬧的眾人不習慣了,客棧的堂倌戰戰兢兢地說那兩位客人今日已經搬出去了,繆娘子一愣,「搬去哪兒了?」
堂倌說:「石塘街。」
於是這一個婦人、一個小太監、一位太守大人以及數名官兵,又氣勢洶洶地奔去了石塘街的院子抓人。
繆娘子終於在路上想起什麼來:這院子不是很多年沒有住人了?
鍾宴和稚陵兩人低調回宜陵,一直不曾泄露自己的身份,繆娘子自不知道他們從前便是宜陵人,只當是外地人路過此地,她欺負本地的尚留幾分情面,但若對外地的,便從來不講情面了。
宜陵的官差不管三七二十一,跟著太守大人親自出馬,總不會有錯,這次到了這院子,太守大人雖然猶豫了一下,說,覺得那位公子看起來也非富即貴,娘子這次大人大量就放過他吧——誰知繆娘子說:「大人此言差矣,怎是我放過他,分明是那人私闖了我們宅子裡,還搶了娘娘的首飾。大人心裡應該曉得,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吧?」
太守大人無言以對,只好吩咐進去抓人。
既然是陛下默許的抓人,那麼自然要抓了。
一眾人強進宅門,甫一入了中庭,只見那迴廊下,一位翩翩貴公子恰從花廳門裡出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