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宴找到即墨潯的時候,他正在迴廊下看雪,或者說,單純地搬一把椅子,坐在廊下,撐著腮發呆。一旁的小桌上零星擺著杯盞,他似乎剛喝了一盞,但不是酒,是茶。
是茶,便不會喝醉。
鍾宴道:「陛下。」
即墨潯撐著腮的手臂微微一動,他抬起眼來,身側的冷麵侍衛立即行禮告退。廊下很靜,夜半三更,只有院門前掛的燈籠綽約光影隔著縹緲雪幕照過來,顯得幽靜極了。
他沒有困意,又抬手斟了半盞熱茶,自顧自喝了兩口,淡淡說:「你不去陪她麼。風雪很大,她會害怕。」
「阿陵不是小孩子。」鍾宴微微蹙眉,即墨潯動作似乎頓了頓,沒有再說什麼,卻看到鍾宴將錦囊遞給他,「這錦囊,陛下要收好了。」
他眉眼微垂,接過錦囊,說:「多謝。」他拆開錦囊,夜色深濃,看不清裡面是什麼,但指尖碰到便能分辨,還在。
他輕輕笑了笑,將錦囊重新收在了懷中。
方才被稚陵推了那一下,恰好碰的是他胸口舊傷,他落荒而逃,顧不得其他,扶著闌干,哇的嘔出一口血。他唯恐慢一些,要給她看到。
他真是很捨不得在她心裡那無所不能的形象。
能叫她在每一次冥冥之中願意倚靠他。
後半夜雪漸漸小了,他們兩人在廊下干坐一夜,下了一夜的棋。不點燈,盲下。
那小太監擔心陛下的身子,過來低聲勸著他們去休息,他們卻並不理會。直到天色逐漸明亮,雪光熒熒中,終於看清了棋盤局勢,竟是黑白膠著,不分勝負。
即墨潯拈起黑子,懸在棋盤上半晌,正要落子,冷不防一陣咳嗽,棋子也啪嗒掉下去。
小太監慌裡慌張給陛下他端來了熱茶,陛下兀自喝著熱茶,卻道:「不早了。不下了。」
鍾宴望著這棋局,即墨潯那一子落得不偏不倚,反而讓他陷入了困境,既然即墨潯勝利近在眼前,他……為什麼又不下了?
君心難測,鍾宴疑心是他害怕要輸給自己,以至於在稚陵跟前跌了臉面,所以不繼續了。
他輕聲嘆息,那一年,在金水閣……也是與即墨潯下棋。她就在金水閣的屏風後躲著,風把她的絹帕吹過了屏風。這樣多年,不知與即墨潯下過多少次棋,後來,再沒有那時心境。
——
稚陵睡醒以後,習慣性地要打水洗漱,剛迷迷糊糊走了兩步,猛地意識到這裡和往日呆的地方不一樣,困意陡然清醒,望著妝鏡台,指尖輕輕地撫摸過去,鏡子裡自己依然和當年十六歲時別無二致,除了眉心殷紅的紅痣以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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