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一愣,想了會才說:「許大夫,我當學徒有三年了。」
許黟又問:「當學徒這些年裡,你都學了什麼?」
學徒聽後更懵了,以為許黟是想要挖走他,有些侷促地左右張望幾眼,見坐堂大夫不在前廳,才小聲問道:「許大夫,你問這話是何意呀?」
許黟眨眨眼,說道:「我這幾日收了一個小孩,覺得他挺有天賦,便想著要不要將他當學童培養,可我還沒教過別人,想著問下你。」
學徒:「……」
原來是他想岔了呀。
不知道為何,他驀然有些失落,不過還是跟許黟說道:「我先挑了一年的藥材,大夫才讓我給病人抓藥的,說是要先將藥材記住吃透,才不會將相似的藥材混淆不清……」
醫館裡的學徒,和太醫局裡的生徒區別甚遠,這學醫的學徒在時下是有等級區分的。
譬如,太醫局裡挑選生徒,那是要從學醫家庭中挑選苗子,有的為了能改變門庭,也會主動地參加考試進入到太醫局裡,沒有五年時間,幾乎不讓你出世。
普通醫館的學徒,大多數都是尋常家庭的孩子,讀個兩年書就送過來當免費勞動力,負責給他們授教醫理的大夫,對此並不怎麼上心。
因而,也有一些學徒學了半生卻難出師的。
當然了,也有天賦異人者,比如被譽為「北宋醫王」的龐安時,他出生醫學家庭,從小天資聰慧過目不忘,不到二十歲就已經通曉黃帝、扁鵲脈書,還能學以致用闡發新義。後來更是專研不少醫書,總結撰寫出《傷寒總病論》《難經辨》等非常有學術研究價值的醫書。[注4]
哪怕不入太醫局,他也能在鑽研的領域裡,聞名古今,流芳百世。
他雖不像孫思邈、張仲景那般舉世聞名,但許黟還是要承認,龐安時確實優秀,不管是作為大夫,還是作為一名鑽研醫學的學者,都值得讓人知道,敬畏。
可惜他如今在淳化年間,離龐安時出生還要早幾十年,等龐安時出生,許黟都不知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歲數。
許黟搖搖頭,將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拋開。
*
等背著藥箱回到家裡,許黟看到樸素的房屋,不易察覺地輕嘆口氣。
不管如何想,日子還是要繼續的,他現在想那麼遠,沒有用。
院子裡,阿錦在餵小黃吃燒餅,聽到開門聲,當即丟下小黃,小跑地去看是誰來了。
見到是許黟,她眼睛亮亮的,小臉笑成一朵花兒,喊道:「郎君回來啦!郎君我給你提箱子,郎君你要喝茶嗎?我給你沏茶去。郎君……」
「停。」許黟失笑。
前幾日裡,這孩子還怯生生的惹人心疼,結果熟悉後,許黟發現他想錯了。
這孩子以前是被打罵太過,才會害怕膽怯,可在遇到許黟後,知曉了許黟待他們兄妹好,就漸漸回到本來的天性。
是個小話嘮。
小話嘮阿錦不知道許黟在笑什麼,跟著咧嘴笑起來,甜甜的聲音繼續說道:「郎君,我給你提箱子。」
許黟沒把藥箱給她,藥箱看著不大,卻是用實木打造,裡面還放了裝藥的陶罐,重量不輕。
離屋裡就幾步路的距離,他還用不上讓小孩給他提箱子。
「不用,你……」許黟頓了下,問,「你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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