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杳撐著洗手台,低頭緩了會氣口,然後抬起頭。
鏡子倒映的人沒什麼變化,只是臉頰更顯瘦弱,嘴唇乾得發白起皮,冷白的皮膚將兩頰的粉紅襯得更可人了些,三天來沒睡好一個覺讓她眼底的烏青明顯。
蘇杳嘆了口氣,抬不出手去整理自己有些雜亂的發梢。
腿上的力是軟的,才換的衣服又有濕潤隱隱作祟了,她把擠出來低喃壓在嗓子裡,燥熱至腳底,冷意在手心打轉,蘇杳仰頭長舒口氣,出了洗手間。
下午,沈見白還是沒醒,濃烈好聞的檀香味更甚了,蘇杳陷進沙發里,蜷縮成一團,壓在小腹上的手握緊又鬆開。
底下暖暖熱流,霎時波濤洶湧,像天然的溫泉,自泉底上涌的暖流,又自泉口流出。
溫泉里會有泡溫泉的人,蘇杳沒有。
倏然收縮的反應,蘇杳猝不及防地嘆出聲。要忍不住了。
Omega的發情期,要忍不住了。
火山徹底噴發之前是有預兆的,它會先噴射出小小的火焰,細細的泉漿從斷裂線湧出地表時,就是在昭告周邊的人,快遠離,它不受控制了。
而蘇杳得到的意思是,快靠近她,她不受控制了。
她掙扎地從沙發上起來,踉蹌地挪到沈見白跟前,三天了,她再也受不住有了第一次觸碰。
「沈見白」蘇杳呼吸急促,躺進去的動作急不可耐,她觸到被子底下的手,聲音哽咽:「求你了醒來好不好?」
情緒隨著發情期一起迸發,三天的強忍,無數的擔心和害怕,以及說不清道不盡的思念,化成了水,滴滴答答落在潔白的被褥之上,之下。
如果沈見白這次不會回來了,那麼請允許,讓她羞恥的,放縱這一次吧。
蘇杳喜歡畫畫,她畫過很多人,很多物,很多風景,卻獨獨沒畫過自己,她總是畫不好自畫像,即便是畫出來了,她也覺得那不是她自己。
美術里,有種方式是用極簡線條勾勒出人體,一筆就是一筆,不容忍手抖,每一筆都要精準。蘇杳很了解自己的身體,如果是她親手畫,輕而易舉就能完成。
蘇杳第一次知道,畫畫也可以這麼難。
她用過很多種筆畫畫,原子筆,鉛筆,畫筆,甚至是毛筆,卻唯獨沒用過纖細的柳條。
側躺的姿勢並不方便她作畫,她支起半身,抬腳,跨坐上去,被子牽動滑落下床,蘇杳覆在沈見白耳邊,倏地笑出聲,「那天我超出半小時了,所以你一會可要抱我去洗澡啊」
好久沒作畫了,手都生疏了,蘇杳聲音戛然而止,劇烈的呼吸聲之下,她脫力般軟在沈見白懷裡,斷斷續續說完:「因為一會,我可能就沒力氣了」
她還記得沈見白說喜歡她臥室里掛的那幅山水畫,毛筆畫的,當時畫山時怎麼也畫不出層巒疊嶂的感覺,要麼顯得很單一,要麼就是筆墨暈開,糊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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