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言的神情冰冷如水。
昆吾刀刀影一閃,將邊緣處的手印割掉,剩下的畫被折好收進口袋裡。秦以川扔出一張紙做的螢火蟲,這是專門做追蹤之用的符咒,他們雖然和阮瑩不熟,但這符紙記得古大師的氣息。
這時螢火蟲在房間裡繞了兩圈,沒有飛出去,反而在廚房的鍋里反覆盤桓。
灶台上的灰塵仍舊是原樣,一點痕跡都沒有。
荀言鐵鍋從灶台上拿起來,木柴燃燒後留下的灰塵中,有一個灰色的布條,秦以川把布條拿出來,發現裡面裹著一個小東西。
打開,裡面是一小塊骨頭,分不清是什麼動物還是人的什麼部位,像是脊椎又有點不太像,質地瑩潤光滑,有一點像玉石的質感。
秦以川看荀言,荀言搖了搖頭。
不是荀言的,那就只能是古大師,或者阮瑩藏在這裡的。
而將他們帶走的那些人,將這裡翻得底朝天,顯然也是在找這個東西。但是這些人看過灶台,從灰塵上沒有看見有人動過的痕跡,所以默認沒有人移動過鐵鍋,也就無法將東西藏住。
如果是普通人,的確無法做到隔空取物或者隔空放置物品,但是古大師是個特例,他懂很多行走江湖的人才掌握的技巧,未必就沒有手段將東西放在灶膛里。
秦以川將骨頭收好,又放了一隻螢火蟲出去,這次的螢火蟲在半空盤旋片刻,一路向西北方向飛過去。
比起剛剛去過的朱家,西北方向的民房就破舊得多。於民國而言,自元年起便多是亂世,內憂外患連綿不絕,平民百姓能活著便已經算是不錯,哪裡還有追求生活質量的可能。
螢火中在一家比茅草屋強不到哪去的院子裡停下,秦以川和荀言卻沒有貿然過去。
因為那裡不同於其他地方的黑暗死寂,而是有許多人打著火把,將整個小宅子圍得水泄不通,一個黑壯的漢子被吊在院裡的樹幹上,左腿大腿上的肉已經被削去了一大半,血流如注,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個淺淺的水窪。
他的嘴被堵住,頭軟軟地歪在一邊兒,距離斷氣只差一步之遙,卻偏偏沒有死,熬著凌遲的痛,眼神始終不曾離開院子裡的另外三個人。
其中之一是阮瑩。一個婦人將她和另一個小男孩死死抱在懷中,小男孩淚流滿面,張著嘴大哭,但是發不出聲音。
這小孩是個啞巴。
從朱家離開的黑瘸子在阮瑩的面前蹲下。手裡拿著一把很小的彎刀,上面沾滿了血。
刀落在阮瑩的下巴上,阮瑩的全身一顫,眼淚控制不住落下來,但死死咬著嘴唇,寧死也不肯發出聲音。充滿血腥的院子分明是慘烈萬分,卻沒有一個人發出恐懼的聲音。
黑瘸子:「我再問一次哦,乖孩子,你告訴我東西在哪,我就放了你。」
阮瑩的嘴唇上落下血來。她不肯開口,眼睛盯著黑瘸子,滿是仇恨。
黑瘸子嘆了口氣:「你真的不說?」
阮瑩:「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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