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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瘸子臉上的笑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兩個面無表情的人彼此對視。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黑瘸子抬手,示意手下的將阮瑩她爹從樹上放下來,拿兩塊布條綁在大腿根上止血,送到了城中心的西醫館。醫生給打了針,傷口上了藥,說得住下來觀察。

這是後話,具體怎麼個觀察法阮瑩不知道。在黑瘸子走出那個院子之後,隔絕在秦以川和荀言面前的那面看不見的牆消失了,古大師和他們一起衝進院子裡。阮瑩的臉上身上沾滿了她娘的血,整個人木呆呆地抱著弟弟,比幾十年的厲鬼都嚇人。

自從在院子裡被和阮瑩一起被抓走之後,古大師就覺得自己被封在了玻璃瓶子裡,分明一切都能看見,能聽見,卻怎麼都掙不脫束縛,幫不上阮瑩半點忙。一直到現在,黑瘸子走了,那層看不見的玻璃才被打破。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能先拿塊白布把她娘的屍體蓋住,又給她弟弟貼了個安神符,可是小孩畢竟是小,家裡遭了這麼一番巨變,哪怕用了安神符也不安穩,古大師沒辦法,只好一直將小孩抱在懷裡。等天亮了,荀言本想去買副棺材,將阮瑩的娘下葬,沒想到跟著古大師的下人竟送了一口過來。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警告催促的意思已經明顯。

阮瑩在院子裡坐了半個多時辰,無聲地哭了一場,讓古大師幫襯著把母親葬了,自己卻進了屋,關著門,不知道做什麼。

古大師是太平年間活過來的,從來不曾見過這種情景。現代人對民國的了解,來源無非是影視劇居多,紙醉金迷的大上海和軍閥太太的故事看多了,似乎都忘了,這是怎樣的一個亂世,金銀細軟之下,每一寸都沾著普通民眾的血。

到晌午的時候,阮瑩從房門裡出來,換了一身衣服。

眼下是七月十四,這裡的曆法是按照農曆算的,正值盛夏的時候,她在裡頭穿了一身喪服,外面卻套了大紅色的嫁衣。

平民女兒的嫁衣不怎麼華麗,只是普普通通的紅緞子裁的一個上衣和一個半身裙子,配著繡花的一雙紅鞋。若是正經出嫁的時候,還得配上一朵大紅色的絹花,簪在髮髻上。簪花她娘還沒來得及做,阮瑩便在發梢系上一根紅繩。她出門之後就往外走。

古大師:「你去哪?」

阮瑩沒有回答。

古大師又問了一句:「你該不會是要去朱家吧?」

阮瑩終於側目看他。

古大師:「你一個小姑娘,鬥不過黑瘸子那個老東西的。他想要什麼?真的有東西比你們全家的命都重要嗎?」

阮瑩像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竟然點頭。

阮瑩:「是,很重要。」

古大師:「我說實話我不太理解,朱家不是還想用你去替朱旭續命嗎?黑瘸子那種人,就算你真把東西給他了,他也不會放過你。」

阮瑩:「我知道。」

古大師:「知道你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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