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地，林意覺得自己剛剛大概是說錯話了，試探性問道：「所以這個時候我應該明知道我幫不上你，也要問你，你的遺願是什麼嗎？」

這副虛心求學的模樣，氣得沈禾身形都若隱若現起來。

「所以你的遺願是什麼？」

沈禾：……

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沈禾揭過剛剛的事，「我希望你能去稅務局舉報。」

「舉報什麼？」

「順德發公司偷稅漏稅，數額高達上千萬，還有，老闆挪用資金，人事的王姐職務侵占，採買辦的老劉貪污受賄，會計小春做假帳。」

林意聽得有點腦袋發懵，「等一會兒，你的意思是，咱們公司所有人都有問題？」

沈禾肯定點頭，「當年我發現老劉吃回扣，就想去老闆那裡舉報，結果正好看到放在老闆桌上，還沒來得及被蓋上的納稅證明。」

「我發現，按照上面的稅收算，我們公司根本不盈利。」

林意整理了下思路，「結果你就順理成章地發現公司偷稅漏稅？」

沈禾點頭。

林意想到什麼，大驚失色道：「你，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要去稅務局檢舉，所以老闆才要殺你滅口？」

在沈禾又一次點頭的背景下，林意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擺手表示不信，「老闆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做出殺人滅口的事來？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

林意說不出來，不過這不重要。

因為沈禾已經繼續道：「老劉因為吃回扣的事，我不能和他說，王姐既然送財務報表給老闆，那就說明王姐也是公司偷稅漏稅的知情人，我也不能告訴她，我能選的，就只剩下當時和我關係最好的小春。」

「可誰知道……」

沈禾忽然抬起頭，面色慘白，嘴唇烏紫，眼珠外凸，兩行血淚就這麼從沈禾的臉頰上滑落。

「小春根本和他們是一夥的！」

林意被沈禾突如其來的展露真容嚇了一跳，心臟還沒恢復平穩跳動就又被沈禾尖銳的聲音刺得耳朵疼。

沈禾字字泣淚，「小春告訴我，讓我先不要聲張，一定要找到證據，我信了，然後呢？然後小春就把我騙到了廁所，在最後一個隔間，聯合公司的所有人，把我殺死了。」

「所以說，是公司所有人一起，殺死你的？」

林意捂著頭晃了晃，卻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