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樺其實早在她命人抬著箱子進府的時候就來了,朝汐買的那些胭脂水粉還是他陪著一起挑的,本想著直接回府的穆大人卻實在不忍錯過這小狼崽子吃癟的景象,於是走到半路就又折返了回來,正好親眼目睹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幕。
見證了全過程的穆大人這會兒正扶著門框,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朝汐這會兒臉色難看得要命,偏這大理寺少卿還是個不怕死的,笑得沒心沒肺,後槽牙都看得一清二楚。
朝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顧他掙扎,拎著他往外就走,一直走到府門外才把他往外一扔:「笑笑笑,笑屁啊你笑!」
穆樺穩住身形,揉了揉已經笑酸了的兩頰又湊了上來:「我說你這招不管用吧?你還不信,巴巴兒地去給人家買胭脂買水粉,怎麼樣,吃閉門羹了吧?人家領你的情嗎?」
「你他娘的少在這說風涼話。」朝汐揪著他的外袍往前一帶,兩人並肩往外走,「我上次送珠釵給她的時候,她不是挺開心的嗎?怎麼這次不管用了?」
穆樺看了看四周,見旁邊沒什麼人,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我說朝大將軍,這再一不再二的道理你不懂啊?每次都用同一招哄人,你把殿下當傻兔子呢?」
朝汐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行行行,就你懂的多行了吧?那你倒是告訴我怎麼辦啊?」
穆樺翻了個白眼:「之前買胭脂的時候我就告訴你了,你這招不行,您老人家那時候聽我的了嗎?現在吃了閉門羹才想起來找我,早幹嘛去了?我跟你說啊,你……」
「閉嘴!」朝汐截口打斷他,「抓緊給我出個主意,不然我就把你送到桑檀那個小混蛋那兒,讓你給他唱《大悲咒》!」
朝汐每次一聽到他這張嘴開始喋喋不休地嘮叨就腦袋疼,本來就焦躁的情緒被他一通嘮叨,這下子頭更疼了。
穆樺被她這種明明自己有錯還不虛心求教的態度氣頂著了,於是便敷衍道:「我哪有什麼好主意?要我說你就讓殿下清淨兩天吧,成天對著你這狼崽子,是個人都沒好脾氣。」
朝汐:「穆雲磬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對著我就沒好脾氣?難不成我讓她自己一個人呆著她就能消氣了?你這齣什麼餿主意。」
穆樺這下徹底不愛搭理她了,袍袖一甩,憤然道:「那你自己想去。」
朝汐哼了一聲:「自己想就自己想——也是,你這個連小姑娘手都沒摸過的萬年老光棍能有什麼主意?有的也淨是些餿主意,連個媳婦兒都沒有,問了也是白問。」
穆樺撇了她一眼,冷笑道:「是,我沒媳婦兒,我沒媳婦兒也比某些人把自己媳婦兒氣得摔門的強。」
朝汐抬腿給了他一腳。
兩人從將軍府出來順著大街往前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再一抬眼的時候已經到了余記門口,俗話說賊不走空,這到了嘴邊的春日釀又焉有讓它飛走的道理。
於是乎,朝大將軍與穆大人相視一笑,只一眼,二人便互通了心意,下一刻,兩人十分有默契地同步邁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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