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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里的三个人,都是九岭上的主战力,对于万剑诛魔阵,灵兽峰和灵药峰之类这些掌峰根本没有来商议出席的必要。
白宏揉了揉眉心,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片刻后,他才沉沉地出了口气,说道:“月师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元浅月看着他,点头说道:“一言一行,皆是肺腑之言,我清楚后果。”
白宏目光复杂,他摇了摇头,哑然失笑,以极其遗憾的语气,说道:“果然,果然。”
大殿里的气氛凝重压抑,几乎令人喘不过气。两边坐着的虚寒子和青长时都默不作声,元浅月依旧站定原地,脊背挺直,纤柔却并不软弱,与白宏的目光对视,丝毫不见闪躲。
白宏的目光挪到她的腰间,说道:“九霄呢?”
见剑如见人,人剑不离身,九霄就是她剑尊的凭仗。
“我给临渊了。”
白宏看着她,手指轻轻地落在桌几上,抚着玉简,问道:“玉临渊呢?”
“她有她的去处。”
白宏那副沉稳得体的脸上终于罕见地阴沉了下来,自接任岚风清后,作为九岭的掌门,这一百多年里他头一次露出了难以自控的愤怒和痛心,甚至连威压仪态都再也不顾,额头青筋隐隐,语调微微变形:“你是在与我先斩后奏?拿这种灵界存亡之事做赌注?”
元浅月自知此事铤而走险,露出了一丝歉疚,垂眸,说道:“我知道这提议太过天方夜谭,异想天开,但苍生与临渊,我想两全。”
白宏忍住了想要起身训斥她的冲动,他抬起眼来,笑了一声,显然是气得不轻,他厉声喝道:“她只是一个人,苍生却是千万万人!如何能做比!?你说这话的时候,到底当自己是以苍生为己任的剑尊,还是个爱徒心切失了理智的师傅?!”
元浅月沉默不语,白宏见她站在殿中,此时此刻怒极反笑,摇着头说道:“元浅月,你贵为剑尊,难道不知道肩头苍生之重吗?你难道不知道魔神是何种威胁吗?!太兴洲,望天宗就是最好的例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今这紧要关头,你身负监管之职,却如此失了分寸,私自放走玉临渊,你真叫我失望,叫仙门失望!”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怒极,拍案而起,站在高台上,神色有显而易见的愤怒和失望:“你可知道你私自放走玉临渊,若是被其他宗门知晓,该如何看待你吗?他们会说你与魔神为伍,受了魔神的蛊惑,弃苍生于不顾,助纣为虐,与她同流合污!”
元浅月微微抬头,坚定不移地看着他,说道:“我不在意旁人如何看我,我只求问心无愧。”
白宏与她对视,良久后,他再次面带讥讽和愤怒地问道:“是,你不在意名声,你行事只求对得起良心。那我问你,倘若她日后为祸苍生,那你如何赔得起这葬送于她手里的千千万万生灵?”
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带着惋惜和怜悯,迫不得已说出最能让面前元浅月感到摧心裂肺的话语:“你的身边人,无一不成魔,你心怀侥幸,不怕她是下一个元朝夕吗?你亲眼看着程松,明厌,扬浩辰死在他手里,这些,还不够打碎你的天真美梦吗?你心存愧疚,不怕她是下一个谢秉城吗?那一千多条性命,尸山血池,死在那里的人谁又不是无辜的呢?等到玉临渊成了魔神,灭了九岭,到时候你要再来覆灭后的九岭山前哭一哭吗?”
白宏站在高台上,沉稳的脸上浮现悲愤交加的表情:“你对你的徒弟心软,能不能对这些即将丧命,即将陨落的生灵心软?她说她不会危害灵界,她的话是天条吗?等到她以全盛之姿继承了魔神之力,世上谁能再制衡她?她一个念头,动动手指,就能让九岭灰飞烟灭,到时候你要怎么牵制她,凭借她曾经在你门下当过徒弟?凭借你心软今日放过了她?凭借她弱小卑微时发过的誓言?你今日归来,放走这旷世的威胁,就为了叫仙门给她一个机会?三岁稚童都不可能说出这番异想天开的话!”
元浅月无言以对,白宏站在桌几后面,此刻歇斯底里发泄了一番,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一撩衣摆坐下来,额头上的青筋平复,说道:“元浅月,我就当你一时胡涂,既往不咎。我自会派人将她捉拿回来。此事你日后莫要再管,这番话,就当你从未说过。”
青长时头一次见到白宏发火,此刻见白宏平复了语气,连忙朝着殿中的元浅月努嘴,示意她暂避锋芒,顺了白宏的意思。
元浅月却毫不理会青长时的眼神示意,面色坚定,语气平静地说道:“掌门师兄,你既然让我收了这徒弟,就知道我已经置身事内,无法再抽身离去。我知道仙门不会应允我的要求,但我相信我的徒弟,我答应过临渊,不管前途如何,我都会与她同行。我知道我不能拿苍生做赌,却也无法违背我的本心。倘若临渊逃出生天,真的以人之身继承了魔神之力,我一定会拿性命去监管她,教她不为祸苍生。倘若仙门抓住了临渊,决心要下万剑诛魔阵,我也愿同她一起承受此等刑法,请到时候掌门将我们一起囚于海底,在魔神降世后将我一同诛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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