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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不露声色,还是那样慵懒地笑着,一股无形的傀儡丝缠绕交织,在瞳断水身下将她轻柔地抬起来,在蝶翼袭来时总会及时地瞬移开。
她坐在由透明傀儡丝交织出的软榻上,眸光淡淡掠过,扫过四面八方,却没看到这里有其他活物的身影。瞳断水一只手托着腮,面露讥诮:“玉临渊呢,被你杀了吗?”
也不知道十六城到底是没听进去,还是没有与她交流的欲望,到如今,除了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之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如果是杀了就再好不过了,瞳断水心中充满了恶意地猜想道。
只是十六城为什么会这么疯狂?竟然做出了破坏天穹这种近似于同归于尽的恶劣举动——
那股怪异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瞳断水抬起头优哉游哉地望向那碎裂的天穹,这一看不要紧,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姐姐?”瞳断水浑身一震,整个人如同石化了般,震惊茫然,喜不自胜地喊道。
高空中,正朝她们高速坠落飞临的人,不是元浅月,又能是谁呢?
在这一刻,惊天动地的天崩湮灭无声,寂灭崩塌的世界荡然无存。迸裂的天穹,惨淡的白光,星辰陨落,抑或是海洪灭世,在她眼中统统不值一提。
唯有天边那个正在朝她降临的人影。
那双粉金色的瞳孔中,涌动着的狂热恋慕,比这滔天的洪水还要无际。
听到瞳断水这声浸透了喜悦之情的亲昵呼喊,那正在蛇潮中掀起腥风血雨的六枚蝶翼忽然一滞,继而一个回旋,发出凄厉的破空之声,呼啸着重重地飞回了十六城的背后。
随着瞳断水的这一声呼唤,十六城也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正在从天空飞临此地的元浅月。
触及空气飘飞着的那抹金色衣诀,十六城湛蓝瞳孔中的血丝停止了扩张,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水。
沉浸在魔神降世中的满脑子热情和渴望,竟然奇迹般地消褪了些许。
瞳断水高兴得连手脚怎么放都不知道了,天生冷酷怨毒,再加上一千四百多年锻炼出的残忍心性此刻烟消云散,她就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急急忙忙地将蛇潮停下,又将满是鲜血的手在裙摆上擦了又擦。
一条黑金蟒立刻心领神会地从蛇潮中爬出,趴伏在她的脚下,将她托举向天空。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瞳断水眼波如烟,蓄着一汪盈盈春水,可怜地咬住嫣红柔软的下唇瓣,一脸委屈地撒娇道,“姐姐,阿溪到处都找不到你,阿溪好害怕。”
她乳燕投林般扑进飞临而来的元浅月怀里,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泫然欲泣的脸蛋此刻透露出肝肠寸断的思念,泪眼朦胧地低声哀求道:“姐姐,下次别丢下阿溪了!”
这样一个倾倒众生的绝世尤物,清眸含泪,梨花带雨,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在她的面前狠下心来。
元浅月神色柔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溪,对不起——是姐姐的错,是我耽搁得太久了。”
瞳断水含泪凄美一笑:“不是姐姐的错。”
后半截话,她却没说出口。
都是玉临渊的错——她在心中,对玉临渊的怨恨和厌恨如有实质,几乎要淌出见血封喉的腥臭毒液来。
她恋恋不舍地松开紧搂着元浅月腰的手,柔情百转地看着她。
元浅月顾不得再与她多说,她目光转向那青石上的窈窕身影,语气复杂地唤道:“十六城。”
十六城微微仰头看着她,表情冷淡,一言不发。
元浅月抬手指向那破碎裂隙的天穹,无数情绪在心中交织回荡,愤怒,失望,悲哀……
她胸口重重起伏,说出的每个字都沉重悲愤:“这是你做的吗?”
瞳断水在旁边露出一个得意又嘲弄的讥笑。
——这世上,除了十六城,谁还能有这种毁天灭地之能?
放眼这整个世界,都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能制造这种程度的天灾。
十六城站在原地,目光锐利冰冷如剑,良久,她才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是。”
元浅月的怒容一滞。
“十六城,你这是敢做不敢当吗?”瞳断水在旁边轻笑了一声,她越是看到十六城没在元浅月面前没讨到好,心中便越是兴奋,连身上受了一击后的疼痛都转变成了隐隐的快感和兴奋,“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哎呀呀,细说起来,这回可还真是‘伤天’害理吶?”瞳断水用一种类似惋惜的强调重复了这个词,语气重重地咬在这两个字上,再度搂着元浅月的胳膊,挑衅又得意地勾起嘴角。
十六城血红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元浅月,她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开口解释,但此刻听到瞳断水这样嘲讽,一股无名怒火从她的心头冒起,她矜持而高傲地眯了眯眼,嗤笑一声,语气淡淡,毫不留情面地反问道:“我有必要骗一群蝼蚁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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