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並不是一個好的詞語,尤其是對於你這樣美麗的女人。」
「你不是經常來這家酒吧?」
「第一次來這裡。」
張美娟在心裡冷笑,無論看上去有多招人喜歡的男人都逃脫不了我是第一次這樣的開局。
她十年前在一家音樂網站做頻道編輯,每個加班的夜晚乘坐公交車路過南山大道,遠遠就能看到街邊一處小院子裡聳立著發著光的牌子——水琴酒吧。下班路上總是堵車,張美娟就坐在靠窗邊的藍色的塑料椅上,頭靠著車窗,看著那四個潔白明亮的字體從瞳孔里一點點地蹭過去。酒吧的院子裡種著兩棵芒果樹,夏天樹葉茂盛的時候剛好就擋住酒吧那扇綠色鑲嵌著玻璃格子的大門,門後有燈光,隱約能看到玻璃後掛著的半張裸女油畫。這樣的景象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想要推門進去一探究竟的欲望。
很多時候,坐在公車上的張美娟分明就被這種欲望挑逗著,蠢蠢欲動。而渴望更像是一粒種子,終日被包裹在張美娟身上那些死氣沉沉的外套下,不斷發酵,日復一日終於滲出了濃烈的酒香來。
於是她回到家打開了衣櫃,用冷色的外套和西褲交換了紅色的蕾絲長裙;也用黑色的平底鞋交換九寸的魚嘴細跟。
她在夜晚光臨,整座城市熄滅的時候再離開,像朵飽滿得藏不住香氣的曇花。
就這樣,從一個夏天到另一個夏天,每個周末的夜晚張美娟都風雨無休,準時出現在這裡尋歡作樂。起初是坐地鐵和打車;後來總是有很多具有紳士風度的熟面孔可以順路載她,當然也有更多陌生得以為一杯酒就能搞定一個女人的臭流氓;再後來張美娟終於開來了一輛白色的ACURA和其他人的車一起停到了院子裡那兩棵芒果樹下。
酒吧玻璃門後的中世紀裸女油畫早已被換成一個油頭粉面的胖子畫像,據說是老闆的一個畫家朋友送的,走的是詼諧譏諷的後現代風格。可是當張美娟每次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眼前這個腆著肚子傻笑流口水的胖子,除了厭惡她沒有任何感覺。
也許是自己太膚淺,但膚淺並非壞事,太過深度的思考只會讓人自尋煩惱。所以張美娟膚淺地關心著她熟悉的一切,她認為人類在熟悉的環境裡才是得心應手的。
她自信地坐在柔軟的紅絲絨沙發上,腳下是咖啡色硬木的地板,十年前包著鍍金的桌邊褪變成一種黯淡的黃色。那個少了一隻耳朵的江湖廚師好幾年了都沒換過菜單,招牌秋刀魚味道聞上去像一盤去世很久的淡水蝦,但沒有人願意為此建議點什麼,畢竟他幹得興高采烈,誰都不忍心去阻止他。
頭頂會瘋狂旋轉的鐳射燈只有在歌手上台時才會打開,女廁所靠門的那個水頭出水量比其他水龍頭都要小,晚上九點那個大鼻子的的調酒師會準時過來接班,在離婚之後大鼻子搬去了更遠的村屋居住,每天都要坐九站路的公車才能抵達酒吧,當然你們看名字就已經知道,他的特長是站在吧檯後面用鼻子瞪人。
這裡的一切她都相當熟悉,除了現在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男人有岩石一般堅硬的下顎,接近一米八的個頭,看上去不到四十,頭髮剪得極短,幾乎要露出青色的頭皮。看得出一定是經常去健身房的人,黑色的T恤袖子緊緊崩在小山峰一般的虎頭肌上,除此之外他還有一雙比大部分男人都乾淨細膩的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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