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疼人,太子難得詫異,「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裴溪亭伸手指向俞梢雲,說:「您能讓那般驚天動地的笙樂順順利利地吹那麼久,還不夠溫柔慈悲寬宥仁愛嗎?這要是我,立馬拿針把那張殘忍罪惡的嘴縫了。」
「!」俞梢雲捂住嘴巴,悶聲說:「裴三公子,請不要隨便給殿下諫言!」
「有道。」太子無視俞梢雲幽怨委屈的眼神,看向撐臉歪頭的裴溪亭,「會撫琴嗎?」
「要彈得好,您才答應嗎?」裴溪亭賣乖地笑了笑,「我不會。」
他對樂器還真沒有太多涉獵,只會一點鋼琴和吉他,這地方又沒得彈。
「殿下,這樣吧,」裴溪亭一盤算,「您撫琴,我畫畫,要是我畫得讓您滿意了,您就賞我,答應到時候給我賜字,行嗎?」
太子不上當,說:「這筆生意我賠本了,我本來沒必要撫琴。」
裴溪亭笑了一聲,屁股一歪就斜坐了下去,手肘撐桌,「這話我不敢苟同。您讓我畫雨,可雨有千萬種,我要畫哪種?我在朝華山,面前坐著殿下,所謂寓情於景,人境合一,殿下便是我作畫的一環,是我的繆斯。」
最後那個詞,他用的希臘語,說得繾綣,大鄴土著卻聽不懂,抬眼瞧過來,「何意?」
那顆左頰痣像水露青山間的飛鳥,淡紫木槿的花蕊,裴溪亭視線盡頭的硃砂血,奪目殺人。他睫毛輕顫,笑著說:「您可以解為,我看見你就手癢難耐。」
俞梢雲記恨裴溪亭方才的「建言獻策」,聞言立馬趁機反擊,「你竟然隨時隨地都想毆打殿下?!」
來內侍不忍卒視,默默捂臉:「……」
「殿下,」裴溪亭好奇,「這位俞統領有對象……紅顏知己嗎?」
「這位俞統領沒有,」太子說,「已經砸手裡了。」
俞梢雲哀怨地說:「殿下!」
太子並不會這瘮人的「嬌嗔」,看著裴溪亭凝視著自己的那道明目張胆、堪稱找死了的喜愛目光,指尖撥弦,垂眼說:「好,我應你了。」
第22章 遇刺 雨中天地。
太子撫的是什麼曲子,裴溪亭不知道,但也能聽出幾分雨打山澗、風掃草木的意思,他手腕平穩,落筆卻不是山峰蒼翠,而是端坐亭中的一個人。
玄袍木簪,沒什麼華麗飾件,反更襯太子本身的凜冽和雍容,這是冰雕玉琢的一具漂亮體魄。裴溪亭的餘光不老實,眼底是太子的手,冷白修長,骨肉勻停,這樣一雙冷玉似的手,管他琴棋書畫還是執鞭握刀,都養眼得很,此時從容撫琴,卻似連帶著裴溪亭的心一起撥弄了,或急或緩,起起伏伏,不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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