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水從裴溪亭嘴角滑落,打濕了太子的手指,太子卻並不在意,仍壓著裴溪亭,指腹底下那條不懂事的舌柔軟溫熱,想哀求而不能,無措地蠕蹭著他。
太子面色如常,好整以暇地看著那張臉紅白交雜,鼻翼翕動,似是要憋過氣去,最終裴溪亭還是忍無可忍地抬手拽住他的袖子,偏頭躲開了。
氣口被鬆開,裴溪亭哈了一聲,快速喘/息,喘得咳嗽兩聲,狼狽莫名,他偏頭看向太子,滿眼的淚花兒。
他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有時特好面兒,天大地大都大不過他一口氣,比方此時,若太子真要弄死他,他跑不了,但高低不能求饒吭一聲。可太子教訓他了,教得隱晦模糊,訓得不傷皮/肉,好似自家孩子犯了錯,拿鞭子抽一頓,哪怕看得血淋淋的,也只是皮外傷,沒真傷著骨頭。
這麼一轉念頭,裴溪亭那截性價比不高的傲骨就沒必要支棱了,他迎著太子深邃的目光,說:「殿下要舍我,又何必訓我?我做錯了,殿下訓我罰我,我都受了,卻還要舍我?」
他眼眶微紅,好似受了天大的責罰,言辭鑿鑿,好似占據著至高的道,太子難以言喻,還未說話,裴溪亭就扯住了他的衣袖,十分順溜地做出一副可憐乖覺的姿態:
「我知道錯了,」裴溪亭拿出巾帕替太子擦拭拇指,半抬起頭向他求饒,「是我腦子笨,嘴還快,說錯話沾錯事兒了。您再教教我……老師。」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柔情百轉,生生逼出了骨頭裡那點為數不多的所有軟勁兒。
太子看著那雙濕紅的眼,目光倏地沉了。
第48章 後山 小裴一天闖倆禍。
都說籠鶴司是東宮親臣, 是太子門生,可偌大朝堂,敢叫太子一聲「老師」的, 裴溪亭是頭一個。這和在學琴時叫的那聲老師是不一樣的。
太子看著裴溪亭用柔順乖覺的表情擅自喊出放肆的稱呼來,也沒有糾正,只說:「你聰明得很, 我教不了你。」
「我不夠聰明, 所以犯了錯, 可也沒那麼笨, 所以才敢覥著臉請老師再教教我。」裴溪亭把話說得乖, 還特意搭配諂媚的笑,偏偏他生來就不認識這倆字,所以笑不達意, 只剩張花兒似的模子。
裝乖,太子評價他這個詞, 裴溪亭受了, 真心實意地保證道:「類似的錯誤, 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太子不置可否,說:「還在學琴嗎?」
「在的。」裴溪亭無比利落地接上陡變的話茬。
事情掀篇了, 他心一落地,尾巴就得意地冒出了尖尖,又補充道:「近來已經把《越人歌》默下來了。」
可話音落地,他冷不丁地就想起太子先前罰寫的那一百遍《越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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