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反正又沒寫我的名字。」裴溪亭伸手拍拍陸茫的肩膀,「而且我自己也看,他要是不寫了,我看什麼?」
哎喲,陸主簿一顆心徹底安上了,反手拍拍裴溪亭的肩膀,笑著說:「裴文書,雅量!放心吧,風月書生從不無故中斷話本。」
「哦,」裴溪亭拖長尾音,「陸主簿是他的忠實讀者?」
「心照不宣,」陸茫笑得溫文爾雅,「你我心照不宣啊,裴文書。」
裴溪亭看著陸茫,覺得挺樂,這時外頭來了個人,是伙房的大廚,魏叔。
魏叔就和他的姓一樣,主要負責投餵籠鶴司這群夙夜匪懈的崽子們,還兼顧蘇大夫的助替遊蹤滋養胃病。
魏叔是土生土長的鄴京人,會的菜樣卻多,天天換著花樣做,其中一道燒魚尤其得裴溪亭的心。裴溪亭人漂亮,嘴甜得很清爽,瞧著一身少爺貴氣,相處起來卻沒包袱,因此也很得魏叔的心,最近儼然成了「伙房專寵」。
這不,一見著人,裴溪亭就喊餓,「叔,今天給我做了什麼好菜?」
「今晚有一道桂花鰣魚!」魏叔腳底沾了雨水,沒進去,在門外招呼裴溪亭,「我是順路來傳個話,門口有人找你,說是你們家的李姨娘。」
裴溪亭道了聲謝,起身走到門口穿上鞋,打傘出了文書樓,留下陸主簿纏著魏叔要糟蟹吃。
李姨娘是裴彥的第三房妾室,有個女兒,母女倆都不是惹事生非的性子,平日在裴府謹小慎微。裴溪亭還未見過這位李姨娘,但知道步素影與她關係不錯,疑心李姨娘突然來找是因為步素影出了事。
腳踝的傷好了大半,但快步走動時仍有疼痛,裴溪亭到角門前時,右腳隱隱作痛。
李姨娘見了他,立馬就迎上來,噗通就跪下了,裴溪亭便知道不是步素影出了事,心裡鬆了口氣。但見對方這副姿態,想必是有事相求,還不是小事。
「李姨娘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裴溪亭俯身把人攙起來,「有話好好說。」
李姨娘倉皇地站起身,顧不得衣擺,說:「三少爺,求您救救清禾。」
裴溪亭拿出巾帕給她,說:「四妹妹怎麼了?姨娘擦擦眼淚,慢慢說。」
「多謝三少爺……」李姨娘囫圇擦掉眼淚,道出事情原委,原來是裴家要答應清禾的一樁親事,說的不是別人,正是梅繡。
「清遠侯府潑天的富貴,我們娘倆也不想跪著接一口!女子為妾,一輩子作低伏小,偏清禾還是個有志氣的,她在書院書讀得好,字寫得好,先生常常誇她,她是想做女官的。」
李姨娘說著又哭了起來,一雙紅腫的核桃眼拘不住淚,把裴溪亭的面容都澆得模糊了。
「我不求她嫁入高門,也不盼著她出息,就求她平平安安的,能一輩子高興,我死了也甘願。可那梅小侯爺是什麼人啊,那是個紈絝浪蕩子,據說在房中還有惡癖,清禾要是真過了門,那不就是去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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