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隨泱伸手從一旁的柜子里找出一件鬱金香色的長袍,目光微頓。
此前在恩州買的那兩身夏衣沒有送出去,天已經冷了,他後來路過百錦行,又進去買了兩身厚實些的。為何要這樣做,當時不知不覺,而後難知難覺,如今便是後知後覺了。
宗隨泱收斂心緒,將袍子遞給裴溪亭,說:「試試合不合身。」
裴溪亭道了謝,打開袍子看了看,摸著腰身的紋樣說:「這鬱金香繡得真好,絲線也漂亮,在陽光下肯定光彩熠熠的。」
宗隨泱便知道他會喜歡,說:「喜歡就換上,若不合適,回了城中找人修改。」
「好嘞。」裴溪亭把腰帶解下來,反手穿上袍子,起身抻了抻,然後扣上衣襟處的黃玉扣子,再把腰帶繫上,仔細了。
他自己低頭欣賞了一番,坐下後手臂微張,問道:「好看不?」
宗隨泱點頭,說:「好看,你穿什麼不好看?」
裴溪亭樂了,「雖然是大實話,但還是謝謝殿下的誇讚。」
他便是從來不知謙虛為何物,旁人誇他,他哪怕嘴上說著謙詞,可眼睛裡絲毫看不出「承受不起」的意思。宗隨泱看著裴溪亭,沒有說話。
那目光把裴溪亭燙著了,微微避開,繼續接著先前的話說:「其二,在寧州白府門前,有兩撥人同時現身掙搶山河卷的粉本,一方是梅花袖箭他們,一方就是那個胖瘦組合及其背後的『門主』。據我想來,這兩撥人雖然都意在四寶,但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不同的。」
宗隨泱仍舊沒有收回目光,仿佛認真傾聽般的看著裴溪亭,說:「怎麼說?」
裴溪亭喉結滾動,說:「梅花袖箭和白衣刺客是一夥的,他們是要殺殿下甚至瞿皇后,可另一幫人至今沒有對殿下作出什麼動作。」
宗隨泱看出裴溪亭的不自在,卻假裝沒有看出,仍然看著他,說:「那依你之見,恩州之事又是如何說?」
「百媚坊對殿下有敵意,甚至是殺意,他們搞什麼仙人,有個很大的目的,就是圖錢。拿了錢去做什麼,我暫時不清楚,但我想,」裴溪亭頓了頓,又說,「元和太子的舊黨,還活著的能有多少?他們手底下的那些刺客要麼是豢養的、要麼就是雇的,這就需要一大筆錢。」
宗隨泱說:「你猜那些失蹤的孩子是他們豢養刺客的儲備來源?」
「別說,真有這個可能,我先前都沒往這邊想。當然,邪/教嘛,他們要是搞什麼活人祭祀,也一點不奇怪。」裴溪亭蹙了蹙眉,有些不適。
他瞅了瞅,伸手翻了下茶几上的小柜子,找到一碟子糖,拿出來放在眼皮子底下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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