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提起茶壺給宗隨泱倒了杯茶,又端起酒罈給自己倒了杯酒,說:「菊花茶是給你的,你儘量別喝酒。這杯我敬你。」
他仰頭悶了,隨後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說:「不好意思呢,太子殿下,是我小肚雞腸,是我心思狠毒了,我認罪,我回去就向皇天后土磕頭認罪,以後每天八杯水下肚洗涮我的狠毒心腸。但是殿下您是慈悲心腸的呀,您不要被我污染啊。」
「怎麼說?」宗隨泱問。
裴溪亭面色微變,惶恐地說:「我小時候落水,一直有陰影,我可怕水了,而且我根本不會鳧水的,這要是下去游一圈,丟臉都無所謂,小命也要丟了。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殿下你就當日行一善,好嗎?」
「這般可憐啊?」宗隨泱好整以暇地端詳著裴溪亭,見他哀哀戚戚地點了下頭,撇臉要落眼淚的樣子,不禁軟了心腸,「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苛責於你。」
「太子殿下真是善良慈悲可歌可敬——」
裴溪亭不打草稿的《慈悲頌》還沒來得及登台表演兩句,就被打斷了,太子殿下嘆息一聲,語氣悲憫:
「你不用下去裸游一圈了,就在這裡,」宗隨泱語氣溫和,「裸唱一首。」
話音落地,不給任何緩衝時間,裴溪亭甚至沒有想起來實在不行可以喝酒代替,起身拔腿就要往後面沖,準備投湖逃跑!
但一張茶几顯然擋不住宗隨泱,他邁腿伸手,一把握住裴溪亭的腰帶,將人拽了回來。
船搖晃起來,裴溪亭被翻身壓在一側的座位上,宗隨泱握住他的手腕傾身壓下,同時用膝蓋抵住他的小腹,說:「脫。
第70章 夜風 小裴上恩州(十)
禍從口出的真實演繹, 不外如是了。
如果時間倒流回到那一瞬,或者是有後悔藥賣,裴溪亭一定不會出聲挑釁、把姓宗的得罪死了。唱可以, 但裸唱實在超出他的接受範圍了,畢竟不是在床上,這種花活還是太羞恥了。
「我覺得這樣不好。」裴溪亭眨了眨眼, 真心實意地說, 「當然, 我不是不願意, 我完全是為殿下著想。」
「哦, 」宗隨泱露出「我聽你編」的表情,「此話何意?」
裴溪亭問:「殿下,綠波湖是什麼地方?」
這位殿下說:「湖。」
裴溪亭倒是無法反駁這個答案, 微笑著說:「它不僅是湖,還是一片公家的湖, 簡而言之, 這裡是公共場合。」
宗隨泱知道這人要說什麼了, 但還是接著話茬說:「因此?」
「因此,這裡不僅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們在這裡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其餘人發現,同時也可能會影響到其他人。」裴溪亭嘆了口氣,語氣誠懇至極,「雖說在花船上歡好不是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更別說是一些其他的花活, 但殿下又並非是那樣的人。在我心裡,殿下是一位非常端莊克己、時刻不忘風儀的人,我實在不忍心讓殿下顏面盡失、名聲被毀啊。」
宗隨泱欣賞著裴溪亭虛情假意得完全看不出做戲痕跡的表情, 說:「裴文書言辭懇切,我心甚慰,但實則是裴文書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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