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亭撇嘴,強調:「可我想畫的是你。」
「那我在地上走?端看你能不能看清我了。」宗隨泱說。
裴溪亭想了想那個畫面,樂道:「那也行啊,你這是邀請我去東宮嗎?」
宗隨泱看著裴溪亭,語氣很輕,似是引/誘,「東宮有地龍,有最好的炭火,冬日裡暖和,你那小院又沒有,你受不住。」
「那我來了之後住哪裡呀?」裴溪亭惆悵地說,「我不想一個人住宮殿,可以把元芳帶上嗎?」
宗隨泱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兩眼,說:「他那會兒還在不在鄴京都說不準。」
「對哦,誒,我們說好了,你不許幫著傅廊主把元芳弄走。」裴溪亭說。
宗隨泱沒有說話。
裴溪亭的狗膽在喝酒後變成千年狗膽,伸手握住宗隨泱的下巴,左右搖晃兩下,催促道:「聽見沒有?」
這個動作似調戲,也像是威脅,宗隨泱頭一次被如此對待,稍稍一愣,卻沒有推開那隻爪子,只說:「為什麼?」
這三個字落在裴溪亭耳朵里,就自顧自地成了「憑什麼」。
宗隨泱與傅危相識多年,一人在朝,一人在野,仿佛兩個天地,也不耽誤人家是好友,你裴溪亭憑什麼?
裴溪亭這麼一想,渾身都不舒服了,好似被浸了醋水的針扎了,從心肝脾肺腎酸到了腳底板,涌到了眼珠子,不僅酸,還刺刺的疼。
「你說為什麼!」他瞪著宗隨泱,倚著人家的胳膊抓著人家的臉,不直氣也壯地說,「你一開始就幫我,那你就得一直幫我,你中途不幫我了,你就是負心薄情!」
宗隨泱被迫晃了晃頭,也不生氣,反而心情莫名愉悅。他伸手握住裴溪亭的手,讓他稍微鬆些力道,好低下頭去看裴溪亭,說:「這麼嚴重啊?」
「嗯,就是這麼嚴重!」裴溪亭伸出另一隻手,雙手齊動,捧住宗隨泱的臉,嚴肅地說,「是,我來得晚了,但那又怎麼樣?我雖然不能像傅廊主他們一樣和你並肩拼殺,但是我能為你做別的事,我不是一無所有。而且我也很委屈啊,要是我早來個幾年,趁著根骨沒支棱完,我也習武了,說不定我現在就是天下第一高手!」
宗隨泱覺得這個「說不定」也太說不定了,但他突然明白裴溪亭吃的這口醋到底是什麼味道了,不是因為他與傅危是好友,而是因為裴溪亭認為自己來得太晚,錯過了太多。
「我們的緣分就是從那個時間開始的,這是我改變不了的事情,你比我厲害強大,可你也改變不了。」裴溪亭委屈地說,「這不是我的錯吧?」
「不是。」宗隨泱輕輕拍了拍覆在自己臉上的手,安撫道,「人與人之間的相遇,本就有早有遲,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也本就有深有淺。」
他看著裴溪亭微紅的眼睛,像水一樣的眼睛,好似被溺了心神,說:「你與傅危……與旁人,本也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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