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臣女對不喜歡的東西,也是能吃上幾口的,就這樣偶爾吃幾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喜歡上了,覺得滿口甜甜花香,吃到肚子裡,整個人都會變香。」
「玫瑰酥餅沒有變,也註定變不了,可是臣女變了,就覺得它不再討厭。」
說完,方悅安拿起玫瑰酥餅,大大咬了一口。
窩在窗邊曬太陽的懷澤,緊跟著挑刺:【還「臣女小時候」!你現在五歲,五歲的小時候,豈不是在你娘肚子裡。】
【哈哈哈哈哈!】
方悅安見太后已怔怔出神,將玫瑰酥餅放回小碟中,用扭頭撓後頸的樣子做偽裝,狠瞪了懷澤一眼。
【哈!】懷澤的聲音戛然而止,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自然移開視線,四處看著,就是不再看方悅安。
方悅安的童言童語,讓太后想起,賀川入殿時的那番話。
如賀川所言,她曾經確實為慶華不招駙馬,反而弄一些面首在府上,氣怒不已,根本看不得慶華常來她跟前晃蕩。
可是現在,與永嘉相比,慶華好似也沒那麼讓她惱火了。
說起來,憑什麼只准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就要遵守諸多約束,由男人來品評好惡。
慶華所為,不過是像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一樣罷了。
女子在這世上本就艱難,她這個做母親的同為女子,怎能在無形中,成了那些刻薄女子之人的幫凶,幫他們給女兒捆上諸多枷鎖。
只要女兒不做惡事,活得肆意痛快,她又有什麼不滿意的。
太后胸腔中的鬱氣似乎不再發脹,突生一絲解悟後的釋然。
慶華的行為始終沒變,她的看法變了,就不再為此苦惱。
有些事,即使她作為太后,也是無力改變的。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命數,別人再想干涉,也干涉不得。
自己與皇帝阻著永嘉一年多了:將人禁足在寢殿,不讓她去找梁五郎,她便絕水絕食;想給她挑個可靠的駙馬,直接給她定親,將人嫁過去,她就撞破自己的腦袋,誓死不從。
現在想想,自己這個做母親的,皇帝那個做哥哥的,真的都已經盡力了。
太后輕嘆一口氣後,釋然笑笑。
太后慈愛地看著方悅安,輕捏了下,那松鼠般,圓鼓鼓的小臉。
「你這小機靈,無意間的言語,倒是開解了哀家。」她又摸摸爾爾的腦袋,「上次你們救了雪球,這次又哄得哀家高興,總能為哀家解憂。」
「不如,你們留在宮中幾日,讓哀家好好招待招待你們,可好?」她頓了頓,「若想念你們的母親,哀家便讓人將她接進宮來,與你們作伴。」
能單獨伴太后鳳駕,對京中貴婦、小姐來說,是不小的殊榮。
看在別人眼裡,就是此人與太后有幾分交情,會跟著高看一眼。
太后很少讓世家的夫人、小姐入宮伴駕,此刻也是實在喜歡這兩個孩子。
方悅安咽下口中的玫瑰酥餅,帶油的小手一擺:「臣女與妹妹都是大孩子了,不需要時刻找母親。」她看向爾爾,「是吧爾爾?」
「嗯!」爾爾認真而嚴肅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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