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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避暑閒居是處獨立的二層樓小院子。

二樓自帶一個大平台,連著室內,平台之大可容三張八仙桌並放。且正巧與觀荷亭遙遙對望,池水流淌其中,滿池荷花盛開,水中游魚甩尾,野趣十足。

同顧硯時那書房布局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只有池水亭廊走向,和此刻立在上頭的人。

那人孤身坐在那裡,古樸矮几上置著一壺熱茶,他慢條斯理提起茶壺,手腕微壓,帶著清淡茶香的水柱便如雪練碰在杯壁之上。袖口也隨之卷著向下滑去,露出一節玉質手腕。

皓如冷山遠月。

裊裊茶煙也暖不透這人清冷眉眼,他隔著泠泠水意看她們一眼,修眉明眸,清致至極。

讓岑聽南莫名想起這人書房裡頭珍藏那些貴重的江南徽墨。

一樣的冷,一樣的硬,一樣的高雅下頭藏著極致的污。

不是顧硯時又是誰。

方應溪掩著唇低低驚呼一聲,轉過身來拉著岑聽南的手,目光灼灼:「南南,你們趁新婚,快生一個吧。無論男女,將來長大定然能靠著美貌一統四國的。」

岑聽南譏笑一聲,卻聽身邊有人比自己笑得更嘲諷。

方應溪沉了臉,看向郁文蘭:「你笑什麼。」

這郁姑娘同她阿兄比,簡直差太遠了。

郁文蘭臉上扔掛著那抹怪異的笑,伸著蘭花指點了點方應溪:「笑我們左相孔雀開屏,不行麼?」

「那也不是為你開的。」方應溪冷冷丟下一句。

岑聽南反倒不在乎,懶著嗓問:「郁姑娘方才不是還躲著他?這會兒要進去麼?」

郁文蘭臉上的笑此刻更盛了些:「都說客隨主便,我自然聽南南的。」

岑聽南意味深長看他一眼:「郁姑娘膽子真是大。」

郁文蘭笑著聳聳肩,不以為然。

席面置在二樓靠窗一側,既能瞧到滿池絕色,也能一眼望見平台之上焚香煮茶的人。顧硯時背對她們,中間又隔了屏風,是以不會冒犯三位女郎。

岑聽南勾著唇冷笑,這人想得倒是周全。

方應溪悻悻問岑聽南,要去同左相打個招呼麼。

岑聽南真誠地眨著眼道:「不用,左相是文雅人,喝茶飲風便能果腹,我們不要去打攪他了,你們快替我嘗嘗滿桌子荷花製成的佳肴,看看上不上得了台面。」

郁文蘭笑得更開懷,桃花眼裡盛放著桃花似的艷。

岑聽南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滿上京城關於這人的傳聞,倒是不作假。是真的好看。

同顧硯時清清冷冷的好看不一樣。這人浸在紅塵里,周身都是紅塵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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