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將軍上月末回京述職,現已回東境軍營,那四人,一定是沈星煜身邊的五鷹衛。」
貴妃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平日裡萬分嬌媚的容顏此刻冷若冰霜,她手指間的動作停了下來,鋒利的匕首閃著絲絲寒光。
「那個暗線,今日可有回話?」她微眯著眼瞼,一雙丹鳳眼中湧上些許殺機。
「剛剛接到回話說,一切按娘娘計劃進行,以鎮北候現在病況,應是撐不到年節了。」黎嬤嬤恭敬地回稟。
「還有一事,」嬤嬤想起來什麼,又提高了些許音調,「暗線說,鎮北候府文心閣里夜間依舊如往常一般燃著燈。」
「暗線曾偷偷探查過,映在窗扉上的人影和沈星煜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是,暗線是後苑之人,平日裡不能輕易靠近,所以未能探清虛實。」
她的手指摩挲著刀刃,口中喃喃自語:「難道,沈星煜沒有去南疆?」
貴妃娘娘眼眸中的疑問越來越深:「朔兒講,沈星煜此次回京述職,有可能私下裡見了李宗啟。」
黎嬤嬤看穿貴妃的心思,口中輕聲道:「娘娘是在擔憂,三皇子李宗啟與沈星煜聯手,暗查我們在南疆所謀之事?」
她手中的刀刃來回翻轉著,薄薄的刃壓在雪白的指尖上,印出一道淺紅。
「難免不會讓人起疑啊,沈星煜身邊的五鷹衛盡出其四,這可是他從不離身的死衛,除非……」
她的聲音中浮現一絲殺意:「除非他們有特殊之命。」
只是剎那,貴妃娘娘的眼神如同換了一個人,美艷蕩然無存,變成一種凌厲的殺機:「給阿七說,將消息傳給孟子嵐。」
「不管所去之人是誰,都要將他們扼殺在南疆!」
「一旦李宗啟查出些許端倪,我們謀劃了這麼多年,恐將功虧一簣!」
黎嬤嬤聽到,猶豫再三:「可是,若沈星煜親自去了南疆,恐怕孟子嵐大人也無法抗衡,畢竟,沈星煜手中持有……赤金虎符。」
摩挲著刀刃的指尖停了下來,貴妃娘娘的聲音如刀:「赤金虎符……」
大靖朝有「三軍兩符」,三軍分別是北域的鎮北軍、東境的鎮國軍、天都城禁軍金羽軍。
而兩符便是兩隻軍符——赤金虎符,一隻虎符由東境鎮國軍虞將軍持有。
而另一隻虎符,便在鎮北軍沈星煜手中。
赤金虎符,四野通行。
大靖朝律法規定,赤金虎符,君之親臨。凡赤金虎符所至之地,任何人均不得阻攔,違者可先依軍法處置。
黎嬤嬤再度壓低聲音:「娘娘,孟子嵐大人雖為南疆巡查史,手中亦有軍權,可倘若沈星煜也去了南疆,孟大人也不能多加干涉。」
「赤金虎符……沈星煜……」貴妃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陛下並不信任南疆之地。」
「虞將軍是太后胞弟,是陛下親生舅舅,鎮北候是陛下結拜兄弟,」她的丹鳳眼微微收緊,「二者皆是陛下至親至交,南疆這一片地方,沒有虎符,反而更容易掌控。」
「娘娘,四皇子已長大成人,我們蟄伏這麼多年,所謀之事已有希望了。」黎嬤嬤雙手在身前扣緊,輕聲安慰道。
貴妃娘娘一手扶著玉榻,聽到黎嬤嬤的話,手指扣緊:「當初我有意試探鎮北候,在朝野上為朔兒立儲造勢。」
「未曾想,這個老東西竟然當面斥責了本宮。」
黎嬤嬤的身型隱在暗處,只能聽到低低的嗓音:「鎮北候府雖然不涉黨爭,但是,既然他們不願投效娘娘,娘娘也不用再留餘地。」
「所以,鎮北候那個老傢伙……必須死!。」
手邊案几上擺著一盆墨蘭,她掂起一片葉子,用匕首一下下割著根部:「鎮北候一死,沈星煜在朝中孤掌難鳴,南疆和北域,早晚都會落入我們手中。」
她忽然想起什麼,停下了手中正在割斷葉脈的動作,潛聲問:「對了,那些沙蠻子可有回話?」
黎嬤嬤搖了搖頭:「還是一個月前接到的暗線傳信,雖然很多年前他們曾研製出那個東西,可是畢竟工藝複雜,加之他們現在崇尚武藝,僅剩的匠師已在拼盡全力研製。」
貴妃的雙手保持著方才的動作,略有所思:「鎮北軍在北域聲威牢固,若要瓦解他們的勢力,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達到目的的。」
「讓阿七給那些沙蠻子傳信,必定要在明年三月前將那個東西研製出來。」
她一雙丹鳳眼朝後面寢殿方向掃過,語氣冰冷:「否則,本宮的計劃便會失去先機。」
「老奴遵命。」
黎嬤嬤垂下眼瞼,低聲領命,她知道貴妃娘娘在宮內蟄伏這麼多年,百般隱忍,只是為了一個埋在心中的目的。
而身為自小服侍在貴妃娘娘身側的老奴,她的一生早已與貴妃娘娘捆綁在一起,榮辱與共。
然而當聽到貴妃娘娘提到那個計劃時,嬤嬤還是略有不安地看向後殿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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